“這可不是三個八度,你的音域比三個八度還要多一度,我不敢相信,可這一切都是真的。阿滿,你是個天才啊!”
阿滿發現,悠遠完全不像在電視台那樣怯生生的樣子,自從回到她這間音像店,她馬上就好像換了個人。
共鳴在倆人之間迅速豐滿起來,他們聊得很歡,悠遠還向阿滿介紹了那些掛在各處的畫,原來,這一切居然都是她自己畫的。
“怎麼啦?我可是專業畫家,我的老師都不得不承認,他用畫筆的技法,都比不上我天生的習慣,他跟我說我的習慣根本不用改,那可能是最適合我的方法。”
“用畫筆還有方法?”
“你個小孩子,你想想就明白了,一幅畫的內涵,就是要讓觀摩者通過色彩、比例、明暗那樣的衝擊來獲取感受的,所以,上色的技法渾然天成還是需要雕琢,出來的感覺是絕對不同的。”說起她的專業,阿滿徹底服了,他此刻看到的悠遠,仿佛是一個精靈,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天色漸漸黑了,他們還聊得意猶未盡,阿滿真的跟著悠遠跑了一趟小超市,買回來食材,做菜,悠遠遠不如阿滿,他常在景區各處廝混,川菜師傅的手藝、本地雲貴菜師傅的手藝,多少都學到了一些,愣是用悠遠這兒簡陋的器具做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川菜。
可把悠遠吃得眉飛色舞。
吃完了飯,兩個人一人拿著罐啤酒,坐到了小洋房的後院。
阿滿問道:“我就是覺得,你這裏好像生意不是很好呀,你能賺錢嗎?”
悠遠避而不談,反問:“你看過我這裏的碟片了,你喜歡嗎?”
“看了,你這的唱片太多了,不過我發現當下時髦的歌手你這裏一個都沒有。”
悠遠淡淡一笑,悄聲問道:“你喜歡聽?”
阿滿認真地搖頭:“我不喜歡,不知道他們都唱些什麼。”
“我也一樣,聽歌呢,有人不覺得這是音樂,可是終究還是人類的藝術創作,太商業化的歌曲,怎麼聽?可能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吧。”
說到這裏,她抬起了妙目看著阿滿,阿滿突然有了個美好的發現:他不再感覺悠遠高高在上,而且,他們應該是知音好友才對呀。
和女孩子說話,總是細碎的,兩人聊起來感興趣的唱片,阿滿突然間問:“悠遠,你這裏有一張碟,我還真是從未見過,碟上隻有五首歌的歌名,卻連歌手是誰都一個字沒有,我看著碟套上的兩張畫,也不知咋啦,突然就好像流淚。”
“你、你說的是哪一張?”她聽阿滿問,神色忽而就變了,問到最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就是封麵上畫了樹葉子的那張,其實那是個人臉,我記得裏麵有個名字叫榛子。你那張……”
悠遠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阿滿被她嚇到忙問她是怎麼啦?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一種讓人心碎的絕望,和剛才的溫婉動人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