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羽少年頭皮發麻的望著她的動作，耳邊像是出現了幻聽一樣，還聽到她小聲的嘟囔：“早知道那時候就準備幾百萬個小號了……”
果然懶惰一時，後悔一生呢，這都是用自己的血淚總結下來的人生經驗，將來必須時刻謹記。
頭皮一炸！
鴉羽少年驚呆了。
你還想弄幾百……萬個號？
怎麼這幾百個號還不夠你用的嗎？
天哪。
以前蘇顏不是這樣的啊。
雖然自……自愛了點，但也是那種表麵看上去，比較羞澀，內心十分純美可愛小少女啊。
怎麼幾年沒見，外邊兒依然羞澀，裏邊兒卻全黑了呢？
還是說……你表麵上顯得多麼不在意，其實未婚夫和別的女人私奔，還是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才令你性情大變？
不是人間界有句話是那麼說的……
呃，時間過了太久他給忘了……是怎麼說的來著？
……大體意思是，越是遍體鱗傷、被害的心裏千瘡百孔，再也修補不回來的時候，提起那些事情，表現出來的神色，就越是平靜。
鴉羽少年遲疑了下，他其實不太懂，他隻是一隻鳥，哪會明白人的想法，可他大抵又隱隱覺得觸動，意識到好像這應該是……
一件很難過很難過的事情。
按理說這種情況，不可能會發生在蘇顏身上，她從來被人捧在手心，人生中唯一不順遂的，也隻是如今這個未婚夫。
總不可能一個草包男人，就令她傷心至此吧？
……他不由得將目光從少女光潔的額頭劃過，緩緩落在她的眉目。
蘇顏的長相是很美的，這點鴉羽早就知道了，當初蘇顏在望道山上時，他曾偷聽到過不少人竊竊私語，說她是望道山上最美的女子。
鴉羽化形沒多久，還不太懂人類的審美，但即使如此，他也看得出，蘇顏最迷人的地方，在於她的一雙眼睛。
人間界的美，美在皮骨，而修仙界的美人，卻美在神態。
女人一雙眉目如同水墨之中最出彩的勾勒，熠熠生輝仿佛燈火絢麗，可再深看進去，卻又好像觸到了一種沉靜、曆經世事般悠久的涼薄。
就像火海中結了一顆堅冰，這樣兩種矛盾的神色，讓這會兒細心觀察到的鴉羽少年，心中怔然了下。
直到蘇顏操作著小號大殺四方，餘光不經意掃向小少年時，就看到了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一抹心疼。
蘇顏頓了下。
？
小鳥怎麼了？
“那什麼，”鴉羽少年複雜的看了一眼光屏上已經被蘇顏小號席卷的評論區，莫名覺得自己這一趟跑來，似乎毫無用武之地：
“有人說在人間界見到了沈固，我去幫你把那對狗男女抓回來。”
“抓不抓的吧，”蘇顏陡然聽到前未婚夫的名字，下意識用渲染出粉嫩花瓣色的指甲撓撓臉，感覺無所謂。
那兩個私奔的又不會逃到天涯海角，早晚是要回來的，更何況現在的她失了勢，已經無法單憑一個人震懾住他們。
如今他們不過是被蘇家往日的鋒芒嚇破了膽，等他們想清楚了，便不會再怕她。
“見到人後給他們弄狼狽點。”蘇顏一邊說著抓不抓無所謂的話，一邊又已經開始狀似心不在焉的囑咐，“多用留影石拍幾張照，戀愛的小年輕，去了人間界總要試試柴米油鹽的吧？你抓拍一些土氣點的，回來我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