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著眉頭看了看他被血染得斑駁的囚衣和脖子上的道道傷口,不禁想起了曾經在早朝上,李華與蘇右相時而爭論,時而統一的場麵。皇上眉頭微皺:“是誰濫用刑罰!”
這話一出,又有不少大臣後背冒起了冷汗。
“皇上……”“李大人”的聲音有些發顫,“皇上……莫要被某些奸臣蒙蔽了眼睛啊!”
左相握緊了拳頭,額頭滿是青筋,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話來,想要起身卻又想起昭雲的“教誨”,隻得咬咬牙忍了下來。
“愛卿……李華平身慢慢道來。”皇上抬手,“李大人”卻不起身。
“皇上……”“李大人”的聲音聽來有些悲涼,“先前上朝時,蘇右相與罪臣雖有爭辯,但總是為國為民……皇上怎如此糊塗,要了蘇家上下幾十口的性命呢!”
皇上見他不說重點,反而扯起了舊事,臉上微微露出不耐之色。
昭雲慌忙解圍,厲聲說道:“李華,你可是想也上一次斷頭台!”
“李大人”一震,埋下了頭:“皇上可知蘇相是被人陷害致死。”
“哦?”皇上轉身踱了幾步,似是被提起了興趣,“何出此言?戰場上與人勾結的信件,和慘敗的結果,是人人都見到了的!”
“隻因蘇大人發現了左相貪汙的證據。”“李大人”抬頭,眼神堅定地望向那賬簿。
太監十分懂事,上前把賬簿拾起,遞到皇上手中。
皇上又隨意翻了翻:“可是這本?”“李大人”點頭:“蘇相與我一向誌同道合,一直信奉一個信念,為官便是為民。於是他在發現左相貪汙後,曾把這個賬簿交予我看過。”
皇上不言。
“李大人”接著說:“就在蘇相收集了很多證據,想要向皇上告發左相之時,反而被左相先一步陷害,打入死牢!”
“還有這等事?”皇上嘴角上揚,帶著幾分輕蔑,顯然是不信他的胡言亂語,“先前你為何不說?”
“皇上斷定蘇相與亂黨勾結,隨即將我也一並打入牢房,我怎有機會開口?”“李大人”似乎覺得此話不妥,慌忙磕了幾個響頭,“罪臣在牢中受苦多日,難免不忿,語言中若有埋怨之處,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這次倒顯得大方:“你盡管說。”
“李大人”便把蘇相發現左相貪汙的過程娓娓道來,期間還牽扯出了幾名朝中官員。他們皆站出,語言出奇一致,一並指向了左相。
左相的臉色越發蒼白,無助地望向懷墨。
但懷墨隻是望著“李大人”和幾名站出官員的方向,假裝未曾看到左相的求助。
左相心中的無助,突然鋪天蓋地的湧出——完了,一切都完了!
“如此看來,朕倒是冤枉了幾代的忠臣……”皇上語氣中有些足足的惋惜。
玄塵看了一眼昭雲,隻見他垂著眸,不露喜色。
玄塵心中突然有些異樣的害怕,害怕這城府頗深,而又充滿智慧的二哥。同時,他腦海中浮現的還有那身在牢中,受盡苦難的嬌俏女子。
“左相!”皇上剛要繼續審問。
隻聽左相用一聲及其絕望的聲音道:“臣認罪。”
皇上也愣了片刻。
但隨後,左相又說:“臣認貪汙之罪,但陷害右相,純屬子虛烏有!”
玄塵清楚地捕捉道,左相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昭雲原本握著的拳頭舒展開來,而第二句一出,昭雲的拳頭又是緊握。玄塵不禁心中一喜,看來,昭雲縱然城府再深,也還是有在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