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雪不信這鬼話,她隻是覺得有趣好玩。
抓過毛筆,安念雪想了想,頗為傷感地在紙條上寫下了一詩句。
捧著花燈,獨自一人走向河邊,尋得處較為安靜僻靜的地方,正要過去時。忽察見那兩人甜蜜相擁的畫麵時,她調頭轉身就走。
“哎,妹妹!”
背後傳來的呼喚聲,讓安念雪不得不停下來。轉回身,看著那兩人甜甜地微笑道:“姐姐、姐夫好,真是巧啊。”
“嗬嗬,是挺巧,妹妹也是來放花燈?”安念雨看著她手中捧的那盞花燈,亦微笑著問她。
“嗯。”安念雪點點頭。
“那就過來唄,太子與我的花燈也是剛剛放下去。”安念雨笑容可掬地向她招手,待她過來後,便詢問:“妹妹寫的心願是什麼?”
“呃?”望了眼神情淡然,著一身白袍負著雙手的周楚旭。安念雪低頭擺弄著掌心裏還未點燃的花燈。
安念雨輕聲詢問:“妹妹,怎麼了,不能說嗎?”
“嗯,其實也沒什麼,一句詩罷了。”
“哦,什麼詩?”
安念雪瞄了眼周楚旭,然後對安念雨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聽她念完,安念雨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櫻桃小嘴張得都容得下一枚雞蛋。爾後,她吃驚地看著安念雪道:“妹妹,你怎的跟太子寫的詩句一模一樣?太巧合了吧。”
咦,這回輪到安念雪錯愕,她疑惑地抬眸望向周楚旭,見他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餘光察覺到安念雨那不滿的眸光時,安念雪又是何等聰明,她急忙道:“姐姐,我是胡亂寫上的,現在我立馬就改去。”
“改掉後,心願便不靈了。”斜刺裏的一道陰冷得冒出寒意的聲音傳出,讓安念雪心下打了個寒顫。
這聲音太熟悉了。況且無論是誰,估計聽過這聲音後都不會忘記。
麵前的路也被他給擋住了。
“安念雪,不就是一句相同的詩句麼,看把你慌成什麼樣?”周楚暮優雅地坐在輪椅上,一雙冰眸戲謔地望著安念雪,雙手放在腿上,冰藍色的袖口藍白相接,煞是好看。
“……”
安念雪被他的話給噎得說不出話。
河邊月色柔情似水,著冰藍衣袍的他臉如桃杏,姿態閑雅。
周楚暮冷笑一聲,薄唇染上淺薄的涼意,命人推著輪椅前進,到她麵前後。他卻笑著對周楚旭道:“不就是句相同的詩句麼,何必如此大驚小怪。皇兄,你說是不?”
“對。”周楚旭略微點頭,然後轉頭對安念雪道:“念雪,三弟所言極是,你也不必去改什麼心願,就此放了手中花燈吧。”
聞言,安念雪望著手中小巧玲瓏的花燈,忽然揚手,連燭火也不點燃,便將花燈朝遠遠的河麵扔去。
“撲通!”
花燈落水時的聲音很大聲,濺起的水花也足有半尺多高。
三人俱好奇地望著忽然失控的她。
安念雪不發一言,抿緊紅唇,狠狠地瞪了眼周楚暮,很拽地轉身就走,速速的離開了此地。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此句出自於李商隱的《錦瑟》,此刻卻深深地印在幾人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