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啊,某位爺都十二歲還尿床,在某個夜裏,因為又尿床了,怕被府中的人知道。三更半夜之時,他竟然想毀屍滅跡,想銷毀那條尿濕了的褲子。結果,最後還……”
“安念雪!”聽著她的這段講述,周楚暮的臉色忽然又變得烏黑,像天上要下雨時的雲朵,烏雲密布,很是嚇人。他的臉越變越難看,很是窩火,最後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安念雪的話:“說,這些事情你從哪兒聽來的?”
“我幹嗎要告訴你啊?”安念雪輕蔑地看著他,笑得陰險狡猾。
“哼,本王命令你,快說!”周楚暮惱羞成怒地大吼道。
“哎喲喲,你以為我怕你啊!”安念雪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然後掏掏耳朵,勸慰道:“王爺,你計較那麼多做什麼?趕緊將你手中的藥汁喝完,不然的話,回到京城後,我就公開我剛才所說的事情喲。”
“你……”周楚暮怒目而視,見安念雪依然一臉的淡然平靜,外加無所謂,毫不懼怕他的目光。他更是氣惱,可是把柄卻所握在她手中,他不得不向她妥協。
良久,他終是深深地吸氣,像耍脾氣的小孩子,鬱悶得一股腦端起藥碗,然後一鼓作氣地將藥汁給喝下了肚中。
“這才對嘛!”安念雪笑得異常春光燦爛,她微微俯身,捏著身上換過的粗布衣裳的袖子,往周楚暮的嘴角擦去,細心而又溫柔地幫他擦掉殘留在嘴角的藥汁。
盛夏的傍晚。
一陣陣輕柔的和緩的夜風,飄進山穀,掠過溪麵鮮花,把穀中的香味,把小溪上的波浪的清涼,一絲絲,一股股地吹送進屋子裏,漸漸地,屋子裏的悶熱瞬間即逝。
周楚暮怔怔地凝視著安念雪,任由她溫柔地為自己擦試著嘴角,他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不明情愫。她這麼溫柔地待他,就像那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樣。
那麼的和諧,那麼的自然。
安念雪根本就沒注意到周楚暮的變化,或許是注意到了,可是她的神情依然是那麼的鎮定自若,她一雙眼睛很認真緊緊地望著他,專心致誌地為他擦試著嘴角。
許久,安念雪終於停下了手,在床沿邊上緩緩地坐下。她沉默片刻,認真地看著他說:“你為什麼要救我?”
“什麼意思?”
“王爺,你別在我麵前裝了,我都已經知道了。”安念雪直勾勾地盯著周楚暮道:“淑妃明明是害我的,她在那碗燕窩中下了毒,可你為何要救我?”
“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周楚暮望向她,目光中的淩厲迫使她不敢正視,他薄唇輕吐:“是夕影麼?”
“不是,是我自己猜測出來的,你別以為我真有那麼笨。”安念雪搖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固執地問:“快告訴我,為什麼要救我?”
“真想知道原因?”周楚暮歪著頭,凝視著她問道。
安念雪凝重地點了點頭,這一直都是她所想不能的事情。以他對她的討厭,可又為何要救她呢?
“你若死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更何況,本王也不想,剛娶回來的王妃就莫名其妙的死去,這多不吉利!”周楚暮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想,被世人誤認為是本王將王妃給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