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冰冷的匕首貼在脖子上,冰冰涼涼的,在這炎熱的夏天貼著很是舒服,隻是這短暫的舒服並沒有令她舒服多久,那從脖子處傳來的微微痛意令她輕輕蹙眉,雙眸微染上薄意:“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你也敢動手嗎?”

“飄零,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連周楚暮我也敢動手,你又算什麼?”安念雪嗬嗬一笑,笑得很是風輕雲淡。她那張絕色的小臉上,盡是輕蔑跟不屑,當然眉宇間卻少不了那藏也藏不住的囂張。

這囂張與自負讓她更顯得英姿颯爽,像個爺們一樣幹脆利落。

每當說一句話,安念雪的手便加深了一分,那絲絲的血跡都快將匕首給染紅了。

飄零從不曾遭受過此等罪,一張小臉除了惱怒還是惱怒。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就是到了楚王府,她也是仗著主子周楚暮的寵愛,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就連現在拿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安念雪,她也從來沒放在眼中。可是,此刻,她卻有些害怕了。她也不明白,這種害怕到底是怎麼來的?

若說死,她根本就不怕死。

可是——

飄零在腦海裏反複地想了很多種方法,盡管脖子處痛得她蹙眉,漂亮的臉蛋上卻輕輕地擠出淺笑:“王妃,你若敢將我殺去。我想,王爺,定是不會饒恕你。會讓你以命償命的!”

“飄零,你又說錯話了,周楚暮怎麼可能會為了你一個外人而殺我呢?”安念雪饒有興趣地望著飄零說:“就是他真要殺我,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你還是死在了我的前頭。”

“瘋子!”飄零直到這個時候,才從心裏真正的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這感覺迫使得她越發的害怕了起來。她恍然明白,這王妃也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你說什麼?”安念雪裝作沒有聽見飄零的低咕,凝視著她淡淡地詢問。

飄零轉移了話題道:“安念雪,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倒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到底想要怎樣?”安念雪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啊。”

“好,我答應你。那件事情對誰也不說,包括王爺也不說。”飄零眸子微變,咬唇蹙眉,暗中咬牙切齒地道。

“這才乖嘛!”安念雪將架在飄零脖子中的匕首稍微挪開了一點點,然後微笑著看著咬牙切齒的飄零,好心情的詢問道:“知道你錯在哪兒嗎?”

“……”

“你不應該多管閑事,安心做好你自己本分的工作便好,幹嗎還要去別人的閑事情呢?”

“哼哼!”飄零冷哼,繼爾道:“王妃,我真心奉勸你一件事情,那便是不能做太多缺德事情。再這麼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你會栽在主子的手中。若比起聰明來,你不及主子的萬分之一!”

“哈,你末免太將周楚暮給看在眼裏了。”安念雪大笑,她快速地收回了匕首,慢慢地晃蕩到石桌上,為自己倒了杯涼茶,緩緩地喝下,然後道:“飄零,你走吧。切記你剛才所說的話,如果你膽敢再多管閑事,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哼,你就囂張得意吧!”飄零冷哼一聲,扭著腰肢氣鼓鼓地走了。

走在路上,她忽然真的覺得她是在多管閑事了,本還想著好不容易找到安念雪的把柄,卻沒想到,反而被她給威脅到了。

安念雪,你給我走著瞧!

待飄零的身影消失到那端的走廊盡頭時,千縷才擔憂地看著安念雪道:“小姐,此人可信嗎?會不會出賣我們?”

“她不會出賣我們的,你盡管放心!”安念雪微微一笑道,她從飄零的眼中便可看出她是個不可多得的聰明人。

而聰明人往往都不會做傻事情的!

安念雪猜得沒錯,事後的幾天,東苑都相安無事,也不見那件事情的泄露出來。

而蘇紫嫣因為搬到南苑跟周楚暮同居了起來,安念雪也懶得再去整她了。反正是給她一個教訓,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很大的教訓。

周楚暮倒也識相,打那天從幽冥穀歸來後,就一次也沒有進過安念雪的東苑,甚至跟她也很少見。在王府裏,兩人碰麵的機會也少得可憐。

對此,安念雪更是樂意,這樣一來,也少了許多要忙著應付他的事情。她正巴不得周楚暮童鞋別來東苑,隻因她亞根兒就不喜歡他。

在幽冥穀親眼瞧見了那晚周楚暮的嗜血與無情,安念雪就將他給定義為殺人狂、殺人魔。她才不要跟這樣子的人交往呢。

隻是,相較於她的淡定,千縷就沒她這麼的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