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自己以前怎麼都沒察覺出來,向來引人為傲的洞察力和警惕力哪去了?假如她是敵軍派來的細作,那他早就沒命了吧!
“將軍,你看我寫的這個風字如何?”安念雪指著宣紙上剛寫的字,笑咪咪的詢問。在楚吟風教完她後,她簡直就是愛慘了這個風字,他寫得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為此,她一直都在練習這個字,想達到他的那種水平。練了這麼久,終於覺得跟他的字跡差不多,這才得意洋洋的向他展示。
“還行,不過,與我的字還相差甚遠。”楚吟風看了一眼,說出了中肯的評論。
“切,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安念雪下意識的嘟嘴不滿的道,複又埋頭下去,苦練字跡。
楚吟風啞然一笑,覺得被她埋怨,似乎也是一種幸福。
他望了眼滿桌的宣紙,裝作漫不經心的道:“莫念,我從未問過你的事情,那次你為何會跌入山穀?”
“哦,被一群狼追的,匆忙之中摔下去的。”安念雪想也未想,脫口而出道。她說的也是事實,所以才會反應這麼快。
“你不是一直在京城麼?怎會跑到邊疆來?”
安念雪手中一頓,一滴墨汁滴到宣紙上,望著那滴墨汁,她出神了一會兒,心裏疑惑他的話,想了想,隨口道:“我跟朋友來邊疆做生意啊。隻是那次遇到你,你脅迫我一同來邊疆,因而一直留在了這裏。”
聽了她的話,楚吟風心裏略微失望,知道她沒說實話,是不想告訴他實話吧。他很想問她,如果現在放她離去,她願意走嗎?
在心裏猶豫了很久,他也未敢問出來,怕真問出來,她當真就此沒有猶豫的走了,那他會後悔終身。
見他沉默,安念雪也懶得扯話題,繼練起了字來。
楚吟風沉默片刻後,聲音很溫柔,再次問道:“莫念,你是在京城長大的吧,家中雙親還在嗎?家裏都有些什麼人啊?”
嗯,楚吟風今晚是怎麼啦?調查戶口?他很不尋常耶!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今晚卻出乎意料的提了這些平時他根本就不屑一顧的家常話。
對此,安念雪孰輕避重的道:“嗯,是在京城長大,父在母逝。”稍稍停頓了一下,不給楚吟風還嘴的機會,她微微蹙眉,擱置下筆,又道:“將軍,夜深了,我可以回去休息嗎?”
盡管楚吟風心生不舍也不太情願,看到她蹙起的眉頭,他心下一柔軟,點頭溫言道:“去吧!”
安念雪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輕易就放她離去,心下愕然,但見他都開尊口了,她也覺得沒必要還繼續留在這裏。
於是,起身,向楚吟風鞠了一個躬,悄身退了出去。
外麵又飄起了雪花,安念雪這討厭的就是這點,總是無緣無故的飄雪。這雪嘛,偶爾下一場還挺美感的。但這隔三差五的飄雪,那就不浪漫了。
踏在軟軟的積雪上,安念雪小心翼翼的往她的帳篷走去,深怕一不小心就被積雪給灌到靴子裏去。
安念雪走後,楚吟風還呆坐在那兒,望著微微搖曳的燭光,恍惚覺得,如果她能一輩子都待在邊疆陪伴著他,那該多好!
翌日,因下了一夜的雪,到處都是一片銀白色,白雪皚皚。
一些將士們帶著士兵們掃起了雪來,清出了許多條道路來。
楚吟風也去參觀了,中午時分,他帶領一些將士們騎馬去了,本欲帶上安念雪。隻是後者怕冷,拒絕了他的好意,一天都窩到炊事班那兒,蹭吃蹭喝,外加烤火。
話說,老郭還真升官了,成了掌管整個後勤的大管家,這功勞也有安念雪的份,為此,他更是屁顛屁顛的孝敬她,吃喝全不管她,隨她便。
楚吟風因為惦記著安念雪,在傍晚時分,就獨自先回帳篷去了。
他衣服還末換,身上的披風也末解,就迎來了兩位風塵仆仆的俊朗男子。
當瞧清了其中一位穿著冰藍錦袍的男子樣貌時,雖從未與他接觸過,但他卻認得眼前這個人,他吃驚的迎上前去,疑惑道:“楚王爺……你……”
話說到一半,欲向他行禮時,周楚暮上前一步道:“本王此次匆忙前來,暗中隱藏身份。所以,楚將軍不必多禮。”
“哦。”聞言,楚吟風更是疑惑,桃花眼中星光閃爍,兩人因為立場不同,各自身份有別,素來不曾深交,彼此之間可說有一層隔閡,說得深遠一點,還是敵對的身份。
他是太子好友,淑妃親侄子,所以,再怎麼說,他都不會與他成為一派的人。
雖心中疑惑,但楚吟風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見周楚暮都找上門來了,他也不能失了禮數,微笑著道:“王爺,請裏麵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