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難以擇選(1 / 2)

莫然仿佛一時半刻難以接受這件事實,他怔怔地望著楚吟風,難以相信從楚吟風口中聽出的莫念身份竟然是女的,而且還是那個曾經與楚吟風有過婚約,後嫁給楚王的安念雪。

等莫然反應過來時,憂心忡忡。

而那端的周楚暮亦是焦慮萬分,心焦難受。望著那越來越厚的積雪,與小心翼翼處理著道路的士兵。他覺得,這次救人恐怕要比上次還要堅難幾倍。

天公不作美,臨近半夜,又飄起了雪花,起初是粒粒的雪花,而後便是大朵大朵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下來。

這更是加深了士兵們開路的難度。

不消多久,一直站在外麵關注著道路的周楚暮全身上下都落滿了雪花,冰藍色的披風被雪白的雪花點綴著,墨黑色的頭發也被雪花給暈染上。那兩道濃厚的劍眉染上雪花,襯托出一雙茶褐色的冰眸更是冷若冰霜,令人不敢輕易對視。

夕影望著都快被雪花染的周楚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走到周楚暮旁邊,低聲示意道:“王爺,請回帳篷避避雨雪,這兒有屬下看著,不會有意外發生的。”

周楚暮不語,沉默許久,啞然悶聲,從鼻孔發出兩個單調的音腔:“不必!”

夕影難得的沉默下來,心知主子的脾性與堅決,隻要他開口拒絕了,那便再怎麼勸他,他也不會聽從別人的勸告。

夕影擔憂的看了眼周楚暮,伸手幫他拂落肩上與身上的雪花,回剛搭起的簡易帳篷找出一件鬥篷,為周楚暮戴好後,這才轉身離去。

雪花撲朔朔的下,不消多久,地麵又落了一寸的薄雪。

周楚暮猶如僵硬的石雕,靜立在雪中,沒有任何動靜,隻有一雙眸子,偶爾的閃過各種莫名的悸心的情緒。

這時,暗影忽然從遠處狂奔了過來,手裏捧著一隻白色的信鴿,三步並作一步的向周楚暮走了過去,揚起手中的信鴿,焦急地對他道:“王爺,不好了,京城中出事了?”

“何事?”周楚暮眼珠轉動了兩圈,緩緩地轉身回頭,麵無表情地望向暗影。

暗影揚起手中的信鴿,將手中的紙條交到周楚暮手中,凝重的道:“京城發生了兩件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一是皇帝的病情忽然加重,部分權力已轉交給淑妃,如今是太子監國。二是南郊的秘密據點被一夥神秘的黑衣人暗中破壞,聞天語公子遭受襲擊,雖無生命危險,但已受重傷。”

“該死的!”聞言,周楚暮一雙冰眸倏地化為寒冷的利刃,直射向暗影,性感的薄唇抿得更緊,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淑妃在暗中搞的鬼,而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針對他而已。

暗影心裏打了一個寒顫,驀然覺得此刻的他很是駭人。

周楚暮望著前麵的道路,雙目閃過各種各樣的情緒,那雙握緊的拳頭下,指骨分明,手背青筋暴露,條條筋脈紋理清晰可見,血管忽忽而跳。

此刻,他的腦海不停的思考著,沉默著,在心裏正在做一個最艱難最艱難的決定。

左手關於她的生死,右手關於他的命運。孰輕孰重,卻都難以擇選。

終於,他抬起眼睛,望向暗影,一字一句的道:“暗影,速去回信,告訴他們,本王即將回京,一切勿驚。”

周楚暮終於下定了決心,當他艱難的說完後,額頭已布滿了汗水,隱隱忽起的太陽穴顯示出他內心的痛苦。

毫無例外,不出意料的暗影早就猜測到了他的這個決定,但親耳聽到了他的這個決定後,他還是吃了一驚,猶豫了片刻,鼓足了勇氣看著周楚暮道:“王爺,可是王妃她……此事怎辦?”

周楚暮的神情閃過難言的豫意,爾後,很隨意的一語帶過:“本王心中自有安排,你去辦本王剛才所言之事。”

“是。”見狀,暗影也不再多言,領命急急而去。

後半夜,周楚暮一夜都站在雪地裏,跟隨著士兵們一寸一寸的前進著,整整一夜,他不曾離開過那條小路,不曾進過帳篷避雪。

他的心思無人能猜透,亦是無人能懂得。就連楚吟風也不知他為何這麼做,隻是在心裏微微感動於他的執著。夕影與暗影都輪流著勸他回帳篷避雪,可惜都未能成功,兩人無奈之下,隻得撐起油紙傘為他避開片片雪花。

雪整整下了一夜,鋪滿了周楚暮走過的那條小路。

天亮,風止,雪停。晨曦破曉而出,透過薄薄的雲層,折射出五彩的璃光。

路終於開通了。

懸崖底下,更多的積雪,觸目之極,皆是白茫茫的雪。踩在柔軟的積雪中就像踩在棉花中,都得小心翼翼著,免得一頭栽倒在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