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吟風聞言,微微一怔,凝視著安念雪,怔得說不出話來。盡管這幾日,兩人都是共住一個帳蓬,但是從末迂矩,一個睡大床,一個睡軟榻,互不相幹,相敬如賓。

忽然聽到安念雪的這句話,他窘得不知如何回答她。雖說,他是個不會趁人之危的謙謙君子,但是,聽到她這種曖昧的邀請,他有些心動。

心動歸心動,但是他沒有忘記兩人的身份。他喜歡她,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之人。他哪能跟她共睡一榻,傳出去,她就沒法做人了。

安念雪見楚吟風一直不吭聲,瞧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心動,她當然不會好心的邀請他占便宜,隻是這幾夜,一個人睡,很冷,她隻是想找一個人來暖被窩而已。

而她相信,以楚吟風的性格,決不會趁人之危,也不會輕易占人便宜。因此,她很是信任他,這才找上他,讓他替她暖被窩。

“吟風,你怎麼啦?我們為何不能同睡而眠?”安念雪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眉目傳情地瞅向楚吟風,對他極其誘惑。

她那如花瓣般嬌豔的唇瓣在燭光下閃耀著令人心動的光澤,楚吟風困難地移開視線,微微撫摸著她的肩膀,暗啞著嗓子道:“你的身子不是剛好麼,我們暫時不能睡在一起,等再過段時間,再說這件事情吧。”

“不行,我就要你陪我睡。”安念雪倔脾氣一上來,達不到目的就誓不罷休。隻見她輕輕地搖晃著楚吟風的胳膊,嘟著小嘴向他撒嬌扮可愛地道。

男人最禁不住的就是女人的撒嬌,就連楚吟風也不例外,在心愛女人麵前,他無法硬下心腸來,明知不能跟她那麼親密的接觸,可是當看到她一臉委屈的時候,他頓時渾然不顧一切,什麼都豁出去了。

因而,安念雪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多了一個人暖床,在寒冷的冬夜裏,很快她就睡著了。可楚吟風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望著枕著他胳膊睡得安穩的安念雪,他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心想,她也是這麼的躺在周楚暮懷中睡著嗎?

在這一刻,他深深地後悔,也深深地嫉妒了起來。如果淑妃沒有給他退婚,那麼,她早就這麼的睡在他手臂中了。

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快黎明時分,楚吟風困得才閉眼睡過去,隻是讓他還沒怎麼睡著時,就聽到一聲很大的招呼聲,那是屬於莫然的聲音。

“吟風,起來沒?今日難得有好天氣,我們出去打獵去,可好?”

話音剛落,莫然就直接給闖了進來,當他看到床上那相擁的兩人時,神情頓時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兩人。

莫然向來都深知好友吟風的分寸,知道他不會亂來,可是此刻,卻見他不顧安念雪的身份,與她共睡一床。看在他的眼裏,讓他很不是滋味,同時心裏悵然若失。

莫然的大嗓子自然是將床上的兩人都給吵醒過來了,楚吟風本就沒怎麼睡著,因此,當他睜眼看到莫然時,頓覺尷尬,相較而言,安念雪反倒是自然多了。

雪林裏,觸目皆是白皚雪雪的白雪,滲透出清冷的光芒。

寒風揚過,樹枝吱呀,落下一地的雪花,風夾雪拂過兩張俊朗剛毅般的臉。

身穿紫袍的俊美男子騎在高頭駿馬上,背上背著一個竹筒,手中握著弓箭,弓繃得緊緊的,眼看就一觸即發。

“吟風,你明知安念雪的身份,你為何還要那般待她?”莫然對早晨驀然撞見的那一幕還耿耿於懷,一直都不能釋懷。

他忍了又忍,終無法忍耐下去,遂說了出來。

一行士兵們都隔得遠,十米之外護衛著,因而不用擔心他們會聽到兩人的談話。

楚吟風聞言,正欲開口,忽見前方一隻灰色免子竄出,手中的羽箭立馬射出,然而心生不寧,羽箭射歪了,與兔子擦肩而過。

莫然唏噓,甚少見過吟風有失手的時候,如此看來,想必是因他剛才的話而引發的失手。

楚吟風沒有立馬回答莫然的話,而是駕馬往前走,沾箭上弓,環視左右,侍機而出擊。

“吟風……”

“莫然。”楚吟風知道他要說什麼,停馬,雙手垂下來,打斷了他的話,雙目灼灼地看著他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跟安念雪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放心,我是不會亂來。更不會趁人之危,她現在失憶,把我錯當成他人。想必這隻是暫時的,等她病好,她自然就會離開我。”

他的聲音都帶著深深的落寞與難抑的憂傷,莫然啞然,原來他想的比自己深,他都想到了未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