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躺著一大塊渾身散開著冰冷氣息的危險人物,雖然身上蓋著的錦被是又暖又軟,可安念雪還是能感覺到寒氣逼人,渾身涼颼颼得難受。

手跟腳啊更是冰得不像話,套句別人的一句話,那就是冷得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終於,在安念雪翻了不下於二十個翻身起,某位大人物終於發飆,修長的背挺得僵直,陰霾著臉陰沉沉地怒吼道:“安念雪!”

靠,鬼叫什麼!

在黑暗中,安念雪委屈地扁了扁小嘴,這事能怪她嗎?她生來就有戀床的怪僻,不是她熟悉的床,她會難以睡著。更何況,影響著她睡覺的是身邊的他,他才是最重要的罪魁禍首。

背後的她沉默與默默忍受的舉動令周楚暮心裏也不好受,他刻意背對著她睡覺,不去碰她,就是怕自己等下把搶持不住,會傷害到她。他心裏清楚得很,現在的她,還不肯接受他。所以,他不能讓她對他繼續產生不好的印象。

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憤憤地轉身,將她有些微涼的小身子緊緊地圈進了懷中。不管了,若真會把持不住的時候,就避開她就行。

“喂,周楚暮!”他驀然的舉動令安念雪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是吧,他要對她下毒手了?要冒犯她了?她在他懷中微微掙紮,她才不要被他吃了呢。

“安念雪!”周楚暮再次大聲地吼道:“不許動!”

她柔軟的小身子帶著幽香在他懷中動來動去,不該碰到的東西也碰到了,她不經意的舉動,引起了他體內的躁熱,那種恨不得將她折穿吃入肚中的讓他難以忍受,抱著渾身都充滿著誘惑的她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周楚暮唯有借著憤怒的吼叫聲來掩飾自己的難堪與非人般的折磨。

周楚暮的吼叫聲強行的令安念雪停止了掙紮,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冒犯,安念雪便老實地待在他的懷中,僵硬著身子,不再動彈。

本以為被一塊寒冰抱著,自己也會被融化成一灘冷水。沒料到,他的懷抱倒是這麼的溫暖舒服,被他抱著,渾身都像是在被溫暖的火苗給烤著,暖洋洋的。

冰冷的手跟腳都漸漸地回歸了熱度,渾身舒服極了。

安念雪於是也懶得掙紮,順其自然地窩在周楚暮的懷中,微微地輕歎一聲,一雙明亮的眼睛緩緩地閉上。

周楚暮就喜歡這樣老實乖巧的安念雪,像隻安靜的小貓一樣窩在懷中,他收緊了雙手,放在她腰間的手指緩緩地收緊,將她圈得更緊,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安念雪其實哪裏睡得著,隻是一會兒,她又睜開了眼睛,微微側身,將身子平躺著,側目望著閉上了眼睛的周楚暮,腰間傳來那輕微的顫抖,讓她知道,他也沒有睡著。

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那件事情令她無法安心睡去,她想了想,終於開口道:“周楚暮,跟你說一件事情。”

周楚暮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鬆開她,隻是閉著眼睛默不聲,隔了好久,就在安念雪要放棄的時候,他才懶洋洋地開口道:“何事?”

見他漫不經心的口氣與懶洋洋的態度,安念雪凝視著他俊逸的五官,那斜入眉梢的劍眉,平時那雙狹長勾人的銳利冰眸也閉上了,很在個性的睫毛投下了兩道淺淺的陰影。

“周楚暮,我跟你說,不管你信不信,那把火都不是我放的。”安念雪沉吟許久,望著周楚暮的側臉慢騰騰地說道。她必須跟他澄清事實,不然的話,以後,又不知會惹來多少麻煩事情。

是她做的,她不會否認;不是她做的,她也沒傻到將事實攬到自個兒身上。放縱真正的凶手,那不是她的一貫作風。

聞言,周楚暮睜開眼睛,緊緊地瞅著她,似乎要將她的內心看穿,良久之後,他繃著俊臉開口道:“那火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安念雪凝視著他,眸子不躲不閃,很認真的說道。

‘怪了,那會是誰?’周楚暮默不作聲,凝視著她的眼睛,他一時之間,無法想到會是誰放火燒的房子。打那得知她逃走後,他的心裏就下意識地認為,那火是她放的。

今晚見她這麼認真地對他說話,從她嘴裏蹦出來的話,雖讓他有點點吃驚和懷疑,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她。

他微微點頭,道:“嗯,本王知道了。那件事情本王本想跟你計較,後來一想,事已發現,且已過去。說再多也無用,又何必再去計較這種小事情。安心睡吧,你剛回來,難道不累麼?”

“哦。”瞧他這麼大度,貌似原諒她了。安念雪也懶得將這種芝麻小事再翻出來溫習一遍,她閉目之前忽又想起一事,望向周楚暮擔憂地詢問道:“明天,若府中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