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周楚暮緩慢的蹲下身子,已經伸手扣住她下巴,冷若冰霜地斜視著她:“安念雪,你真下賤!回到京城,還去勾搭楚吟風。你是不是當本王死了啊?還是你水性楊花慣了,一日不勾搭人,就會死麼?”
“……本王如今終於明白太子為何不要你,像你這種勾三搭四的女子,隻怕他早就認清了你的真麵目吧!”
周楚暮顯然是氣到極點,因而口出不遜,字字針對安念雪,吐出的話刺人難聽。
安念雪被他的一番話刺得臉色蒼白,她無瑕去猜測他如何知道她與周楚旭的事情。周楚旭從沒接受她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此時此刻,周楚暮竟拿這事來說事,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起這事,她抬眸狠狠地射向霸道的周楚暮,他的嘴臉令她厭惡。
她麵色雪白,目露凶光,將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右手上,倏地抬手,怒不可遏的反手扇上周楚暮的臉龐,冷冰冰的道:“周楚暮,請你放尊敬點,別胡說八道。這巴掌,我還回給你!”
“啪”地一聲,周楚暮的臉上結結實實的被安念雪給扇上了一耳光。
周楚暮愣住了好一會兒,爾後,他捂著半邊紅腫的臉,寒眸冰得嚇人,從牙縫裏迸發出陰側側的反問句:“你竟敢打本王?”
“打你又怎樣?以牙還牙你不懂麼?是誰先動手的?”安念雪不甘示弱,倔強的仰臉凝望著他。
周楚暮麵孔突變得猙獰,一雙茶褐色的寒眸在燭光搖曳下變得冷厲陰鷙,奪魂攝魄的淩厲眸子緊緊盯著安念雪,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
“安念雪,你太下賤了!背著本王都跟楚吟風勾搭上了,怎麼還可以做到這麼淡然?”
周楚暮極力壓抑的氣息,從唇齒間一字一字的迸發出怒火。揪住她衣襟的那隻手,青筋突起,似是要將她扯成碎片。
“周楚暮,你別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別將對楚吟風不滿的情緒發泄在我身上。我告訴你,若我真願意勾搭楚吟風,今晚我還會在這兒嗎?”安念雪的嘴角慢慢牽起,倒仿佛是不屑的冷笑。
他的手指骨骼輕微作響,她的眸子在微弱的燭光下像是兩顆光輝流轉的寶石,如果換作是以前的那個冷血的他,他真的很想動手殺了她。
殺了她,再將她挫骨揚灰,將她從這個世間徹底的抹去,是否就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跡?
既然他得不到她,那就毀掉她,讓別人也不能沾染上她一星半點。
手指往她喉嚨掐去,指端微微收攏,她的呼吸受窒,漸漸沉重起來,那聲音如急促的鼓拍,絕望的敲打在他心間。
就這樣吧,她死了,也就再也無人會惹他生氣,他也無需再為她操心,為她的生命安全而整天惶惶不可。
隻是,若她真這麼死了,他可以做到心安理得,可以做到不內疚不思念,可以做到不後悔嗎?明知再過會兒就要死了,可她卻沒有求饒也沒有掙紮,隻是呼吸急促,拿清澈的眸子瞪他。
周楚暮頹廢的突然放開手,聲音僵硬:“安念雪,本王暫時饒你一命。”
“嗬……”仿佛聽了好笑的笑話,安念雪嫣然一笑,語氣從容得幾乎令人心寒:“周楚暮,有種你倒是殺了我啊。反正早死早投胎,待在你身邊,我已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幾個字狠狠刺痛了周楚暮的心,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爾後,靜靜地笑了:“你越是不想活,本王越不讓你死。讓你如此輕易的死去,豈不是便宜你了。”
“哈哈。”安念雪大笑,笑得張狂,故意激怒他道:“周楚暮,今晚饒我一死,他日你莫後悔。你若一心將我留你身邊,那我總會做出令你後悔難堪的事情。眼下你有兩種選擇,要麼殺死我,要麼放我走!”
“放你走,你做夢!”周楚暮冷漠地望著她,指著她胸膛噗笑道:“你心裏是否還在想著楚吟風,是否想本王放你離去,然後好跟他續那段來不及續的姻緣?”
“你怎麼知道我要跟他續姻緣?”安念雪將額頭的血跡瀟灑的用衣袖擦去,笑得妖媚,仰著小臉迎著周楚暮的目光,揚著脖子挑釁地道:“你殺我啊!要是你舍不得殺我,那你將來就別後悔,總有一天我會跟楚吟風走。”
安念雪就是故意在說氣話,故意拿話來激他。暫時拿楚吟風來當擋箭牌,誰料到她日後一語成讖。
“安念雪,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帶不走你!”低沉得猶如困獸般的嘶啞嗓音,周楚暮胸膛微微起伏,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他猝然出手,將安念雪整個身子提了起來,狠狠的扔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