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見她態度強硬得令他心痛,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絕情地轉身,往院外走去。他當然不會讓她如意,她越是想生下來,他越不會讓她生。

望著周楚暮絕情離去的冷漠背影,安念雪無力地跌倒在鋪滿落葉的地麵上,她伸出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喃喃自語:“孩子,不是娘不想讓你出生。是你的這個沒心沒肺的爹不要你,不過你放心,娘會爭取,會以最大的能力將你留下來。”

是夜,安念雪睡得模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隻冰涼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那輕輕的撫摸,就好像戀人般溫柔的撫摸。末了,她還聽到一聲低低地歎氣聲。

就這一聲低歎聲,將她給驚醒過來。因為太熟悉這聲音的主人,所以她才會從睡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周楚暮蹲在她的身邊。

安念雪警惕地看著他,神色微惱地道:“周楚暮,你來做什麼?”

“念雪,將孩子流掉吧!”周楚暮望著她哀求,緩慢地道:“你若真喜歡孩子,以後再生可好?本王允許你,想生幾個就幾個。”

“不!我就要這一個!”安念雪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聞言,周楚暮的眸子驀然變幽深冰冷,他緊緊地盯著她道:“那本王就絕不允許你生這一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緊緊地對視著,誰也不肯示弱。

“周楚暮,你真的有這麼討厭這個孩子?”安念雪不甘心地低下了頭,撫摸了一下肚子,望著他慢慢地說道。

周楚暮重重地點了點頭。

安念雪自嘲地一笑,他都如此不在乎他的骨肉,她又何必在乎。這個孩子,看來的確是不應該來到這世上。她沒能力也沒有本事將他留住。

“周楚暮,我可以聽你的話,將孩子流掉!但是——”看到周楚暮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時,安念雪呼吸一窒,她深呼吸一口,望著他緩慢地道:“請給我一紙休書,孩子流掉後,我們就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不行,本王不能給你休書!”周楚暮緩緩地搖頭,看著她,一臉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別逼我!”安念雪怒吼!

“念雪,本王沒有逼你。孩子是一碼事,休書又是另一碼事!本王說過,你休想得到休書。”

“周楚暮!!”安念雪忽然一躍而起,藏在袖子裏的刀快速地向周楚暮劃去,當她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時,他錯愕得沒法形容。

她不是失去了功力嗎?怎麼忽然之間就恢複了?

趁他走神的這會兒,安念雪手中鋒利的小刀緊緊地往周楚暮脖子上逼去,一寸一寸地前進著,傾刻之間,他的脖子已經被她劃出了鮮血。

“周楚暮,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立馬給我寫一封休書!”

“如果本王不答應呢?”脖子處傳來的痛意與不停流出來的鮮血絲毫沒有引起周楚暮的驚恐,他很淡定地望著安念雪,輕輕地開口道。

”那你隻有死路一條!”安念雪回視著他,眼中流露出他從沒見過的倔傲神情,她說:”我如今什麼都不怕了。大不了將你殺死後,我再自殺。一屍兩命,相信你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說完,安念雪手中的小刀往前再前進了一分,鋒利的刀鋒已經刺進了周楚暮的皮肉之中,那涓涓流個不停的鮮血提醒著他,再這麼下去,他極有可能真會死在安念雪手中。

死,他倒不怕!脖子的痛,也隻是讓他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他沉默了會兒,望著她,神情凝重,無奈地問道:“念雪,你真的很想要那一紙休書?”

“是的。”安念雪點了點頭,從破桌子上隨手撿了一聲白色的破布,威脅周楚暮道:“快寫!不然的話,你的命就將要結束在我手中。”

“你讓本王拿什麼來寫?筆墨都沒有?怎麼寫?”周楚暮環視了一眼破桌子,不解地看著她。

安念雪臉上露出一抹淡薄的冷笑:“你脖子不是流著血麼?這麼多鮮血可不能浪費是不?就沾著你的血來寫!”

周楚暮無奈,隻得以指沾著自已的鮮血,緩緩地在破布上寫了一封休書。他每寫一字,安念雪就緊緊地盯著,直到他寫完,她過目之後,就將休書給收了起來。

安念雪拿力架著周楚暮,將他送到院門外,然後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周楚暮,休書已寫,咱倆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明晚你最好就讓人送來墮胎藥,既然你認為是孽種,那我也沒必要生下來。還有,明晚我就會離開這兒,請你將楚吟風給我叫來。你都認為他是我的奸夫,那我目前也隻能去投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