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自從放棄皇位與我離去後,他將我帶去的地方正是飄零學醫的那個隱蔽山穀——幽冥穀。話說,名字取得很是陰冷,但是這其實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他得知我愛桃花與荷花,專門令人僻出一方池塘與種植了一大片桃樹林,來年的開春,桃花已開出滿枝的粉紅。
可以說,我簡直就是愛死了這個地方。
每當傍晚時刻,我就喜歡在桃花林中瞎逛,穿過一株一株落英繽紛的桃樹。花瓣唯美的落下來,若不是顧忌肚中的孩子,我早就想踮起腳尖跳舞了。孩子!想到這個已在我肚中孕育了九個月的小結晶,不消多久,就要出世了。
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其實我打心裏的盼望是女孩。但是醫者身份出身的飄零卻一口認定是男孩。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與楚暮都是打從心裏的喜歡。是因為他的到來,才促使我們再續前緣。
很多個夜晚,楚暮都撫摸著我的肚子,細心的將臉貼上去,聽寶寶的呼吸。
我記得懷寶寶五個月時,那時候,胎動得比較頻繁,寶寶總是會踢我肚子,以示親昵的互動。
那晚臨睡著前,他依然將臉貼在我肚子上,然後寶寶踢了我一腳,也踢到他的俊臉。那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寶寶的活潑,他激動得擁住了我說:“念雪,這一胎就如飄零所言,一定是個小子。不然的話,哪能這麼調皮?”
“調皮?”我笑笑,打趣道:“再怎麼調皮也是遺傳你的基因啊。”
聽了我的打趣,楚暮他親昵地刮著我的鼻子,寵溺地笑道:“說不準也是遺傳你的性子呢。”
“我?”我輕笑,我調皮嗎?一點也不,不過我漸漸喜歡上了楚暮對我的這種寵溺,簡直就是越來越愛他了。
我發現,我真的選對了人。最後能給予我幸福的人,就是他。
那晚上,禁不住他的央求,又與他溫存了一番,也不知有沒壓到寶寶。
“嗬嗬。”想到這,我不禁輕笑出聲。單手撫摸著肚子,一手接住緩緩飄落下來的粉色桃花瓣。
“又在傻笑什麼?天冷,早點回屋吧。”夏翎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將手中的降紫色披風披在我身上,然後凝視著我說。
三月份的天氣,說冷也不冷,說不冷也有點冷。望著夏翎看過來的關心目光,我搖了搖頭說:“夏翎,不冷,這兒美,我想多待會兒。”
“再怎麼美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夏翎嘟囔道,他很小聲,但我還是聽到了。我知道其實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對我其實還存在著那種情愫。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是去年我答應他的那件事情,最後卻還是選擇了楚暮,所以他很傷心。
“夏翎,對不起!”我看著歉意地他。
“沒事啦。”夏翎苦澀地一笑,大度地搖頭,將手放在我肩膀上,凝重地說:“隻要你幸福就好!”爾後,他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孩子出生後,我可以做他幹爹嗎?”
他的模樣很緊張,局促不安地看著我,生怕我不答應似的。
我凝視著他重重點頭:“好!”
“謝謝你,念雪!”夏翎忽然伸手抱住了我,可是他怕壓到孩子,所以抱得很輕很輕,很體貼入微。
我不知道,這是夏翎最後一次抱我。多年後,為了避嫌,為了避免楚暮吃醋,他再也不敢與我那麼親密了。
“念雪!”背後傳來了楚暮的聲音,夏翎怕他誤會我倆,慌忙地鬆開了我。我麵色不變,平靜的看著向我們走來的楚暮。
我與夏翎什麼都沒發生,所以我根本就不怕。我與他隻是身子接觸,偶爾的抱抱,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楚暮眼神戒備地看了眼夏翎,然後上前幾步,走到我們的麵前,他霸道地將我攬到他的懷中,然後撫摸著我的臉,關切地道:“冷不?”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
“看你臉都冷得冰了,還是回屋去吧!”楚暮擁抱有我,像是得到了勝利品一樣,大搖大擺地從夏翎的身邊走過。
其實我都知道,楚暮的性子很像小孩子,他一直都對我和夏翎的關係懷著很戒備的心態。可是他又不敢公然對我跟他說什麼,隻會用很小孩子氣的行為來表達他的在乎。
有他這麼霸道的人愛著我,其實也是另一種幸福。
沒想到,寶寶這麼急著就想出來,夜晚,我的肚子就痛了起來。在楚暮外麵著急的腳步聲催促下,我痛得死去活來。飄零和千縷一直在一旁照顧著我,鼓勵著我。終於,臨近天明的時候,我生下了這個令我痛得差點失去生命的男嬰。
當飄零抱著洗好澡包裹著厚厚棉襖的小家夥出現在我與楚暮的麵前時,我們倆都大吃一驚,居然十分默契地道:“怎會這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