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棲山鎮(1 / 2)

可是,我又在心裏卻說,還是先去趟林夕言的老家吧,至少周圍有不少鄰居和同學、朋友等熟悉的人,能幫助自己恢複記憶。不管是他的,還是我的,都有助於解開迷題。反正我也記不起自己住在哪裏。關鍵是,那時並沒有想起孤兒院和雜誌社的具體名稱和位置,更怕這些地方隻是一個虛幻,把我唯一的希望泡影也給刺破。

於是我便回了那個叫棲山鎮的地方,林夕言的老家。

根據身份證信息加上新配的手機的導航功能,再加上傳承了數千年的問路本能,我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林夕言的家。

三間磚房,一處牆院,一棟西屋。

這是很簡單的一處農家院。

隻是,我從小包裏翻出所有的鑰匙,試著打開門上生鏽的掛鎖,也沒能成功。

這時,一個老奶奶走了過來。對我說道:“是小華子回來了呀?你看你,都多長時間不回家了!有三五年了吧?鎖打不開了吧?乖孩子,別怕,我幫你。”

對我來說,這個老奶奶根本不認識。我努力翻遍林夕言的記快的角角落落也想不起來。其實那時在他的腦子裏,我的記憶比叫他自己的記憶恢複的要多許多。

從剛才老奶奶的話中,我們知道,他的小名叫華子。

老奶奶就住在隔壁,很快拿了一個滿是油汙的小玻璃瓶,應該是潤滑油之類的,說道:“加點洋油拱拱,就能打開了。”

洋油,或許就是柴油。

她的意思就是用柴油除鏽,這是徐州那邊常用的法子。現在市麵上有了專用的除鏽劑。不過,在鄉下還是多用土方法。

我就這樣在林夕言的家裏呆了半個月,除了把雜草叢生的院子清理了,就是把生黴的被褥等全部扔掉,買了新的。就幹這些事。再有,就是應付鄰居街坊的爺爺奶奶、大爺大娘、叔叔嬸子們來這裏問這問那,噓寒問暖,有的還提到了那個已經改嫁的林夕言的前任老婆。

對於船員這工作,我哪裏知道?對於以前的事,包括那個老婆,更是無從想起。

這左抵右擋的,把我真折騰的不輕,尤其是我這個披著人皮的冒牌貨。

不過,我突然有了一種存在感,那是一種久違的親情。

幾天後,所有這些人都又奇跡般地消失了,各忙各的。就落下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地玩手機。後來就是喝酒。

與林夕言同歲的鄰人都各忙生計,幾乎沒人有時間會來找我玩耍。我也是實在記不起那些熟絡的人。一點啟發都沒有。

而那個美女沉水的夢卻一如即往,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也在我睡覺時偶爾迸出,更讓我不知道是夢是憶。

最後,我決定,還是要想辦法找到那個叫默然的我,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把記憶拷貝到林夕言的頭腦裏來的。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到底在默然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幻想著把自己的記憶還回去,或者幹脆從這世界上抹掉。因為每天這樣沒頭沒尾地活著,實在是空洞得要命,要不是有一點點的希望存在,我真得想幹脆死掉。

而且天天做同一個噩夢實在太瘮人,更有甚者,有時突然冒出的記憶又會讓我的思維像電腦死機一樣突然卡殼,根本就不分時間、地點、正在做什麼。說不定哪天過馬路時會因此而釀出車禍、橫屍街頭。

同時,我能感覺自己的心裏一直在想著一個人,盡管我記不起那人是誰,卻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