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他從出生到現在這麼多年,從未有過。
第一次,第一次因為一個人感到心痛,可那個人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沉默,沉默,沉默……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的沉默。
半晌,簡羽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眸子裏泛著細碎的微光看著初念,低沉的開口:“所以這條手帕是你的嗎?”
初念望著簡羽右手上的粉色手帕,接了過來。
簡羽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她拿走。
從前望著她的時候,總是充滿了焦躁與不耐煩。可這一刻,他卻覺得她給他的感覺那般耀眼。
“我顏家以鑽石聞名於這座城市,這種極其精細的工作,讓我們家養成了一種習慣。”初念從不遠處的桌上拿了一根燃燒的蠟燭。
為了讓福利院給人的感覺更加的溫馨,走廊拐角的台子上都會放上一根蠟燭。
她左手輕輕一抬,用蠟燭在手帕的表麵烤了一下。
數秒後,手帕的正中心便顯現出一個淺白色的大字——顏。
“這種習慣就是,隻要是我顏家的東西,都會刻上我們的名字。”初念將手帕在簡羽麵前晃了晃,然後收進了口袋。
簡羽就這麼靜靜的望著她,眼底泛著一抹薄薄的霧氣。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當初念這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內心會有這樣的觸動。
仿佛一眼萬年,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句簡單的問候都隔著時空。
“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說……”簡羽咬著牙,眸子裏幽光漫漫。
初念想了想,替原主給了他答案。
“說了又如何?你會信嗎?”
是的。
他不會信。
正是因為他會不信,所以原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說。
她希望他能自己發現,然後站在她麵前,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了。
這樣的場景,曾經在原主的夢境中一遍一遍的出現過。
可惜即便到死為止,她都沒能實現這個不切實際的夢。
他聽著初念給他的回答,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都不曾緩過神來。
直到初念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如果可以……”簡羽突然開口道:“可以把手帕留給我嗎?”
這條手帕一直都是他這些年的精神寄托,有些時候他覺得唐媛不像是那束光的時候,他總是會拿手帕出來看一看。
然後告訴自己,曾經在他感到最無助的時候,是一個叫做唐媛的女生,拿著一條手帕,走進了他的生命。
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被欺淩過。
從那之後,他的人生路便越發的一帆風順。
從那之後,他便是一個富家少爺。
世界很大,他永遠都不曾忘記過她的恩情。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不是她……
初念稍微停下了腳步,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清冷的光道:“我想,就不必了吧。”
音落,她便大步向前,轉身離開了福利院。
天空微微下起了小雨,正當她打算打車回家的時候,一輛卡宴開入她的視線。
他不是湊巧剛到,而是一直都在附近。。
“美景——”下一秒,簡羽從福利院衝了出來,站在她麵前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