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晚上就出事了。
淩晨一點多的樣子,那婦女和許紅袖雙雙從酒店天台墜下,兩人當場死亡。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晚了,許紅袖與那婦女要上天台,許紅袖白天還笑容滿麵,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唯一目睹事發經過的,是許紅袖一向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的小女兒沐心。
這事在樓溪鬧得沸沸揚揚,許紅袖人緣不錯,曾經的追求者,家裏的親朋好友,再加上警局調查此事的民警,數十人輪番詢問沐心當夜的實際情況,可她就像嘴巴被線縫上了,從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好言好語問不出來,大發脾氣,破口大罵想逼她開口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無論別人對她做了什麼,沐心那小姑娘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音,就拿雙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你,盯得你心裏發麻。
時間長了,大夥也慢慢忘了。
不過半年,沐春風就娶了新妻,就是現在沐春風的老板娘祝秀香。
祝秀香是一個寡婦,之前結了兩次婚,兩次婚姻老公都死了,沐春風提著趕著娶她,是因為沐華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在醫院做親子鑒定,很多人都看見了。
沐心自許紅袖死後,有三個月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學校的學生欺負她欺負狠了,她也不忍,作為一個女生,竟然能把一夥找事的男生打得鼻青臉腫。學校想開除她,被她雙胞胎姐姐沐靈攔下。
沐靈與沐心雖是雙胞胎,但性格截然不同,沐靈開朗、聰明,從小到大成績極好,更是今年南省的文科狀元,早早就接到了雲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沐靈以學校要是開除她妹妹,她就轉學做要挾,更何況那些找事的學生也有錯,此事不了了之。
據說直至今天,沐心除了偶爾和她姐姐沐靈說幾句,從沒搭理過別人,包括她爸爸沐春風。”
鋼鐵廠的老總說得口幹舌燥,端起茶杯大喝,張青在一旁趣味盎然補充,“許紅袖為什麼墜樓到現在都沒查出來,不過私下裏很多人猜測,是那個精神有問題的乞討婦女把她推下去的,對於這種說法,我們都挺認同的。”
包房裏很安靜,張青說完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席上一直當透明人的梵少,不知為何忽然滿臉陰鷙,森冷的眼神就像找到殺父仇人一般,讓他猛不丁打了個寒顫,連連扇了自己四五巴掌,懊惱不已,“都怪我個嘴沒把門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該提起這些晦氣事兒。沐春風酒店死過人,梵少是個大貴人,哪能住在那種地方。”
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很忌諱的東西,張青自以為猜到了梵少的心思,生怕弄砸了路市長交待的事。話到一半,梵慕天倏然起身,那雙比子夜還要深沉的眸黝黯似淵,抿得太緊而泛白的唇,敘說著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