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晶吊燈讓客廳亮如白晝,幾人的視線裏,他走到沐心麵前,深邃的眸中仿佛隻剩她一人,厚重的聲音放緩,“雅妮說的你接受?你願意跟白夫人走?”
他隨意的兩句話讓白夫人、白雅妮臉色更加難看,看他似乎意有所圖,硬生生壓製住自己沒有失控。
沐心低著頭,燈光照在頭頂暈出一個小小的光圈,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十秒……三十秒……一分鍾……三分鍾,客廳安靜的連一片羽毛落地都聽得見。
梵慕天眉眼若沉,深深吸了口氣,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指骨泛白,冷冽的聲音高了數個分貝,冷厲又殘忍,“別裝啞巴,她說的你都接受?不接受就給我反駁,不願意走就說出來,說。”
此情此景與當初在樓溪市沐春風酒店何其相似,梵慕天突然暴怒,讓幾人都小心了幾分,可惜沐心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此次,他注定等不到她的回答了。
周遭靜謐到詭譎,又過了兩分鍾,梵慕天臉上的失望異常明顯,鬆開她的手,“媽,人你帶走吧。”
冷冷說了一句,半秒都不停留,轉身就走。
餘泊寧目光複雜掃了沐心一眼,遇見沐小姐到至今也有十來天了,他從沒聽她開口說過話。梵總的耐心估計也到頭了,不識時務的人會吃盡苦頭。
梵慕天走的極快,想起她在作畫時耳中塞的海綿耳塞,和穿著半幹的運動裝,站在客廳無所謂的樣子。既然她任打任罵很難有情緒起伏,那就跟著白夫人吧,逼到盡頭總會有另一副姿態。
別墅裏白雅妮看著沐心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她挽著白夫人的手臂撒嬌,“媽,你想怎麼安排她。我倒是想起來了,聽說她是個啞巴。我真是杞人憂天,慕天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又怎麼會喜歡一個啞巴。”
白夫人輕輕撫摸著女兒的手臂,想法卻與她截然不同。她可不認為她是個啞巴,梵慕天的樣子,更像是要逼她說話。雅妮還是太單純了,一個男人真要喜歡一個女人,有些時候,外在沒那麼重要。
她放低聲音,“你想怎麼辦,媽聽你的。”
“真的?”白雅妮抬起頭滿臉驚訝,媽媽雖然疼她,但是很有原則,她還以為她會拒絕她插手。
“真的。”白夫人有意給女兒上一課,“說說你的想法。”
白雅妮橫掃了沐心一眼,得意洋洋,“我們家不是少一個打掃洗手間的女傭,我看她就正好合適。”
白夫人頗為失望,雅妮的想法不外乎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挑挑刺找找茬,不要她好過。錯倒是沒錯,就是目光太短淺。
她輕渺看了沐心一眼,有些不屑,“一個不入流的女人也值得你花費這麼多心思。你討厭她,放在家裏天天看見她就不會覺得難受惡心?我們家人來人往,慕天也偶爾會過去,你想他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