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太醫一起進來的時候,見了我的樣子,一起驚呆了。此時我身上的疼痛終於停歇了。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倦意。
皇上和太醫們說些什麼,我已經聽不清楚了,我隻是想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睡得很是酣暢,還做了很多夢。夢裏自己有回到了草原上,和一群孩子一起放風箏,玩遊戲,笑聲朗朗,很是快樂。夢裏自己回到了從前,和容哥哥一起撫琴,下棋。正甜甜的做著夢的時候,一個串嬰兒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一個激靈,我的孩子在哭。這樣一想的,睡意頓時全無。睜開眼睛,看著紅藕抱著一個繈褓。
“紅藕……”我輕喚了一聲她。
“娘娘,你……你記起我了?太好了!”紅藕激動地哭了出來。我笑著說:“傻丫頭,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麼?都躺了五天了,瞧瞧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再不醒來,怕是……”紅藕哽咽著說。
“好了,不哭了,我肚子餓得難受,還不給我弄點吃的來?”
“瞧我,都忘了這茬了,娘娘你等著,我這就吩咐她們去禦膳房。”紅藕說著把我的兒子放到我的懷裏,急急的朝外間走去。我抱著孩子,逗他玩。孩子看見我咧開嘴笑了,明亮的眼睛緊盯著我看。黑色的瞳孔映射出我的影子。等等,我的影子?怎麼這樣?我的頭發怎麼都白了?還有我的臉。
這時紅藕從外見走了進來說:“娘娘,你稍等一會兒,一會兒就有人送清粥過來。”
“紅藕,快去拿鏡子給我!”我大聲的說。怎麼睡了一覺就成了這個樣子。
“娘娘,你不要急,你看小皇子都嚇壞了。”紅藕想轉移開我的注意力,可是我現在隻想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我把孩子放在床裏麵,自己掀了被子走到梳妝台前,舉起菱花鏡一看:頭發全白了,臉上起了很多斑斑點點,醜陋無比……“啪”的一聲,菱花鏡落地,變成片片碎渣。
“娘娘。太醫說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啊。”紅藕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碎渣一邊安慰我。
“不用安慰我了。”我苦笑了下,“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再不會被那美貌所累了。從此就自由了……”
虛弱的走到床榻前,坐下來:“皇上是什麼態度?”
“皇上很是擔心娘娘,每天都召集太醫為娘娘會診。”紅藕說。
這時有宮女送了一碗粥,紅藕端到我麵前,伺候我喝粥。房間裏靜悄悄地。
良久,我才問:“能否告訴我容王爺的消息?”
“娘娘,奴婢知道你開始就愛的是容王爺。可是為什麼你不肯相信奴婢呢?一年多前,你出了宮,那個假娘娘把奴婢趕出了鳳坤宮,你知道奴婢心裏有多難受。奴婢是真的吧娘娘當做親人的……”
“對不起,紅藕,我一直想著你是皇上派來的人……”記得最初認識紅藕的時候,她才十三歲,和我同歲,如今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
“娘娘,奴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著你好的,剩下的日子就讓奴婢好好的陪著你吧。”紅藕哭著說。聽她這麼一說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剩下的日子,什麼意思?
“紅藕,什麼叫剩下的日子,你快告訴我,我還剩下多少日子?”
“娘娘,你聽錯了,紅藕是說以後的時間,紅藕會全心全意的伺候娘娘。”
正要繼續問,忽然聽見外麵有打鬥聲。
“外麵怎麼了?快去看看!”我對紅藕說。還沒等紅藕出去看,房門已經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是小竹。看見我的樣子,她大吃一驚,隨即又平靜下來。
“小姐,快跟我走。”小竹不由分說拉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可是我此時還隻穿著中衣,這樣出去算什麼。
“小竹,你怎麼會在這裏?容王爺呢?”我問。
小竹一邊隨便找了衣服給我穿上,一邊說:“上主已經練成了冥衣神功,今天是我們硬闖進來的,事不宜遲,趕快跟我們走吧。”
“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怕他……”我已經變的那麼醜了,他還會喜歡我嗎?
“快走,上主那邊快頂不住了。”小竹有些焦急。
“娘娘你快走吧,這裏有奴婢頂著。”紅藕幫我理好衣服,示意我趕快跟小竹走。這是床上的孩子哭了,他仿佛知道自己的母親要走。我不忍心,想去抱上他。
這時外麵傳來皇上的聲音:“圍住他,敢私闖後宮,朕定要他有來無回!”
“不好了,上主快頂不住了!”小竹急急得拉著我除了房間。嬰兒的啼哭聲漸漸被外麵的打鬥聲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