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要早點回來呀,爸爸。”
小女兒才剛滿三歲,說起話來口齒還不那麼清晰,惹得馬修斯哈哈大笑。
“去吧,我會照顧好女兒們的。等你們回來。”馬修斯的妻子說道。
大女兒一向很沉默,隻是和父親,哥哥交流了一下眼神,就呆在一旁去了。
父子兩人穿好防護服就外出去了。
在天幕外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還有好多個,就他們知道的,以及碰到的外出的男人,都有十幾對了。
他們不願意和家人分開,所以,外出找食物,是他們必須要承擔起的一份責任。
行走在這巨大的世界裏,何處才有我們的容身地。
馬修斯和兒子在山野裏行走著。
“快看,那是什麼?”馬修斯指著遠方,一片灌木叢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父親,我們過去看看吧。”
馬卡拉卡提議道。
“走,小心一點。”馬修斯順勢將兒子向後拽了一下,自己走在前麵。
距離灌木叢還有兩三米。
“救,救救我。”一個聲音從灌木叢裏傳了出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父子倆再走近了一些。
看見了那個男子,身上滿是傷口,血液變成了黑綠色,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看來他是被嚴重感染了,應該是無法救治了。”馬卡拉卡對自己的父親說道。
“求你了,救救我,如果你救了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唯一能看得清的是那個男人眼裏,散射出的是對生的渴望。
他的語氣是那樣哀求,讓人心生憐憫。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馬修斯把頭稍往側麵轉了一下。他不願意再直視那人哀求的眼光。
馬卡拉卡沒有說什麼,靜靜的呆在父親的身旁。
父子倆都知道,再過幾個小時,這個將死的男人又會活過來,變成那些不死不滅的變異種。又會回來感染他們這樣,還沒有被感染的健康人類。
這種行為是他們自己控製不了的,到了那時候,那些微小的輻射菌早已控製了他們的大腦。
“走吧,我們盡快離開這裏。”馬修斯轉過頭去對馬卡拉卡說道。
他們找到了一些人類聯軍曾經埋藏在地下的一些罐頭食物,和一些不太新鮮的但還沒有發黴的野果子。
“我們防護服的時間隻有兩小時不到了。”馬卡拉卡提醒自己的父親。
“好的,知道了,我們這就返回。”
父子倆把自製的防護袋拿出來,把食物裝進去,朝他們的家也就是那個洞穴的方向走去。
這裏是地球,我們曾經溫馨的家園,現在,我們竟然也要穿戴著滿身裝甲,像行走在外星球上一樣,那樣苟且,那樣不自然,那樣惴惴不安。
父子倆合力打造的巨石門擁有三套門禁係統,指紋,人臉識別以及最後的手動開鎖。
這樣做也是為了防止妻女們受到傷害。
我們沒去一個監獄,卻生活在另一個監獄中。該沒有多大分別吧?
“回來了?”馬修斯的妻子說道。
流露出對自己丈夫和兒子的關切。
女兒們也都很乖,黑暗裏的星點燭火將他們照耀的很虛假,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溫暖卻很真實。
早晨格裏斯將王哲送去了幼兒園,自己也去上學去了。
街道上的一切都很熟悉。汽車的嘈雜聲,鳴笛聲,人群的說笑聲。
可唯獨像是缺少了點什麼。
哦,對啊,再也沒有鳥叫聲了。格裏斯想。
格裏斯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揉了揉,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怪問題?這裏是天幕,人類當然隻會收留人類進來,而不會帶其他動物了。況且人類自己的所需資源還不夠呢。
人類聯軍總指揮部內。
“三年。最多三年。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了。”一位戴著眼鏡頭發花白的科研人員對副總指揮說道。
“嗯,我知道了,從各方麵評估來說,的確,我們的資源,我們的環境以及我們所遭遇的這種境遇。人類文明確實是處於命懸一線了。但三年時間,我們確實無法把3500萬人口,全部送入太空基地站。況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大的容納空間。”副總指揮對科研人員說道。
“那,那這該怎麼辦呀。”旁邊的一位女科研工作者,眼神裏流露出來了焦慮和擔憂。。
“別擔心,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將我們的文明延續下去。雖然這一切都很難,但隻要我們人類聯軍還活著,我們必將為人類爭取最大化的生存方案。”
太陽係中的小星體啊,你那橢圓的身軀早已破敗不堪,幾十億年的光陰裏,你也一定是累了,想要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