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和張知雯進屋開始，張知墨就一直用鼠標點來點去，原來是在處理張知雯拍到的照片。我湊過去發現張知墨正在使用一款臉部對比軟件，左邊顯示的正是張知雯拍到的“金屬指甲”，他的臉被衣領和帽簷擋了一半，拍照的時候他的右手剛好舉起來，除了能看見他中指處伸出來的刀片，根本無法看出他是誰。
“‘金屬指甲’想要觀察你，肯定會出現在你學校門口，我從你們學校的門衛室找來監控，把所有成年男子的臉都輸進軟件裏，剛才對比出局部相似的嫌疑人有三個，這三個人還都是你們學校的教職工。一個是你們班主任齊健，一個是你們的政教主任盧月成，最後一個是清潔工劉立，這真是湊巧了。”張知墨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張知雯說道：“既然‘金屬指甲’就在他們三個人當中，那隻要挨個檢查他們的中指不就行了。”
“有道理，不過這件事不著急”張知墨靠在椅背上，“我發現紫夢澤大樓晚上沒有保安，今晚你們兩個進去看看，我在外頭接應。”
紫夢澤是一家專門生產高科技電子產品的公司，在鎮川成立的時間並不長。差不多在我七歲的時候，鎮川市有一次大規模的招商引資，紫夢澤就是趁著那個機會落戶鎮川。作為科技重點企業，紫夢澤在鎮川的最初幾年享受了減免稅的特權，後來公司規模迅速擴大，在鎮川市的影響力也日益增強。正是這個原因，張知墨雖然懷疑犯罪團夥和紫夢澤公司有關，但是沒辦法進行直接調查。
僅憑我和張知雯兩個人，恐怕難以自由出入疑似犯罪團夥據點，張知墨已經想好了對策，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來了兩個麵具，從外觀上看像是羊頭，這當然不是普通的麵具，而是國家最新研究出的特種裝備，全名應該叫“集成式特種作戰頭盔”。羊頭麵具隻是一個試作品，集成的功能還不夠完善，外形也沒有修飾過，顯得非常粗陋，不過對於晚上的調查來說綽綽有餘。
麵具眼睛的部分是透明的平視顯示器，左眼外側有一排按鈕，右眼外側有一個小型軌跡球，結合起來使用可以完成所有的操作；雙眼內側裝有多個傳感器，可以實現夜視儀和熱成像儀的功能；鼻子的位置安裝了氣體傳感器，可以檢測環境中的有害氣體，並自動開啟輔助供氧裝置，不過供氧裝置麵具上暫時沒有，還有一項沒使用的功能是嘴部的通信器；兩側的耳朵位置是聲音傳感器，可以將周圍微小的聲音放大，再通過立體聲耳機播放出來，據說麵具完全做好之後還有定向監聽功能。
紫夢澤公司似乎正在進行人員調整，暫時沒人值夜班。淩晨時分，遍布路燈的城市永遠明亮，街上卻已經安靜下來，特別是紫夢澤大樓周圍，那裏不是住宅區，除了零星幾個窗戶還有燈光透出，再也找不到一點人員活動的跡象。我們戴上麵具，通過熱成像確定門後沒人，就用液壓鉗破門而入，夜視儀自動開啟，以便於我們觀察周圍的環境。
紫夢澤大樓一樓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門口立著一扇一人多高的竹製屏風，牆角擺放著幾盆大葉子的盆栽，天花板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房間兩側立著六根柱子，每根柱子上有兩盞對稱的裝飾燈，牆壁上掛著名人像，沿著名人像一直向前走到最裏麵就是樓梯，樓梯旁是圓弧形的前台，從我的位置看不見電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