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會議室出來,魏組長把我帶到了另一間屋子裏,張知雯則跟著張知墨走向相反的方向。我推開門,看見屋內堆放著桌椅,覺得這裏應該是一間儲藏室。一個男人坐在窗戶旁邊,臉衝著窗外,可能就是以後負責訓練我的人。
“自己找地方坐。”聽到我的關門聲,窗前的人並未回頭。
我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會兒,他隻是盯著窗外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個坐著的假人,這種反應讓我覺得自己在這裏毫無意義。半個小時過去,他還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而我卻等得有些不耐煩。
為了打破沉默我說道:“從你剛才說話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你大概的年齡,應該比我大師兄年長一些,但比我師父年輕。手腕上帶著的腕表樣式很舊,而且外殼磨損嚴重,表帶卻幾乎是新的,說明你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容易對用過的東西產生感情,所以會選擇換表帶卻不願意換一塊新表。窗戶外麵是公安局的大門,時不時會有警車出入,我覺得也許你以前是一名警察,盯著窗外看是在懷念過去的生活,但是訓練我狙擊技術的人是特種部隊的教官,這和警察的身份衝突,所以你一定有什麼特殊經曆。”
“剛好我以前聽大師兄說起,在他加入海軍陸戰隊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一個關於‘狙擊之神’的傳說。海軍陸戰隊原來有一個姓孫的狙擊手,執行過很多狙擊任務,不僅從沒失過手,而且每次任務隻帶一發子彈,他最厲害的成績是在一次協助抓捕走私團夥的任務中,隻開了一槍打傷了一名快艇駕駛員,使三艘走私船相撞,五十多名走私人員落網。可惜有一年他放假回家過除夕,卻被劣質煙花炸傷了眼睛,雙眼視力受損,再也無法完成狙擊任務,多方協調之下,他在特警隊做了一段時間的狙擊教官。後來他眼睛的狀況越來越差,連教學工作都很難勝任,逐漸沒有了消息,隻是偶爾會回到原部隊協助軍事訓練。”我猜出了他的身份,自己覺得十分得意。
麵前這個人一定就是“狙擊之神”孫羽龍,我有自信分析不會出錯,而他聽到我說的話,表情上總該有點變化,可至少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依然麵無表情,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屋子裏再次變得寂靜一片。
突然門外有人喊了一聲:“救命啊!”聽聲音像是張知雯,我不知道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想打開門看一看,但我還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門外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這一聲喊叫十分詭異,既沒有先兆也沒有後續。按說這裏是公安局,又是在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即使真有突發的緊急狀況,都到了需要喊救命的地步,至少還應該有很多別的聲音,比如警鈴聲、呼叫聲、跑步聲甚至槍聲,而且剛才那一聲喊叫很多人都能聽見,正常情況下肯定要有人過來查看情況。
事實並非如此,不僅門外沒動靜,就連坐在窗邊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喊叫聲是提前安排好的,而坐在窗邊的人知道內情,或者說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有什麼用,但這個解釋顯然比外星人襲擊要可信得多。我想,既然是安排,總會有後續的步驟,便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