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知墨開新聞發布會的同時,技術人員並未停止對現場的勘查,通過樹林裏僅有的一點血跡大致描繪出了狼人作案的全過程。樹林裏的血跡分別屬於兩名死者,這就說明凶手殺死巡防員之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再次返回樹林之中,想必是事先藏好了某種交通工具。按照我們的推測,他當時應該帶著一個成年男子,但地麵沒有拖行的痕跡,據此判斷騎摩托的男子被帶走之前已經處於昏迷狀態,而且扮成狼人的凶手身材高大。
然而細致的現場勘查也沒有解開那個疑問:狼人為什麼要帶走騎摩托的男子,而不是直接殺了他?張知墨認為要想回答這個問題,有必要先弄清楚騎摩托的男子到底是誰。關於身份的調查並沒有預想當中的順利,案發現場留下的摩托車經查是幾年前的被盜車輛,不知道經過了幾手轉賣,以至於連原車主都聯係不到。
車的線索斷了,警方便將希望寄托在了遺留在現場的頭盔之中,技術人員成功提取到了頭發樣本,並在第一時間對其進行分析,可結果有些令人失望,騎摩托的男子沒有犯罪前科,因此無法直接搜索到他的DNA數據,男子身份依然成謎。
“一般人犯罪都有一個從輕到重的過程,像他這樣沒有前科卻選擇搶劫的人,很可能生活中真的遇到了經濟上的困難。”張知墨試圖找到新的偵查思路。
張知雯說道:“但他看上去不像是生活條件艱苦的人,能買得起摩托車,衣服穿得也挺講究。”
許倩說道:“也可能之前經濟條件不錯,最近遇上了困難,這種事不是挺常見的嘛。”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點點頭,“問題是能給人帶來經濟壓力的原因很多,該從哪一個入手呢?”
“先去問問技術人員吧。”張知墨半自嘲地說道,“自從有了實驗室,越來越離不開他們了。”
我們首先要找的肯定是何小輝,在狼人案中他經手的物證最多,經過張知墨的觀察,海苔味薯片最能調動他的工作熱情,於是我臨時去外麵買了一大包。
“吃完之前告訴我,有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騎摩托的男子近期遭受過大的變故。”張知墨直接把薯片打開遞給何小輝,讓我隱隱有一種七步成詩的錯覺。
“等一下我想想。”何小輝接過薯片,開始不斷地往嘴裏塞,“遭受過重大變故……有頭發,也許可以做一個同位素分析,或者檢測一下頭盔裏的微生物……別急,等我再好好想想。”
眼看一包薯片已經見底,何小輝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有了,我剛剛想起來,不過有件事要先確認一下。那人那天戴手套了嗎?”
“我還真沒留意,好像是沒戴。”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能肯定,“你們記得嗎?”
張知雯和許倩也搖了搖頭,張知墨問道:“戴沒戴手套有什麼關係?”
何小輝說道:“我在摩托車的車把和頭盔外麵都沒發現新近留下的指紋,如果他那天沒戴手套的話就說明他沒有指紋。”
“人怎麼會沒有指紋?”許倩問道。
“如果說他有經濟壓力的話,原因還是很好猜的。有些化療藥物,比如卡培他濱,副作用有可能讓人出現表皮脫落的症狀,進而導致指紋暫時消失。”何小輝解釋道,“這位騎摩托的男子有可能是個癌症患者,正在接受化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