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臥室起火，最先想到的是電器吧，但我沒發現能引起火災的。”張知雯說道，“這屋一共四個插頭，隻有兩個插著台燈，剩下的位置都空著。”
“我好想發現了原因。”何小輝彎腰撿起一塊變形的鐵片，“這個看上去像是蚊香支架，火源可能是蚊香。”
“蚊香？現在都十二月了，誰還用蚊香？”張知墨接過鐵片仔細觀察起來。
我也湊過去看了看，應該就是蚊香支架，但這樣一來死者的行為反而更加難以解釋。
“廚房放氣，臥室點火，難道是故意延遲？”張知墨好像理清了思路，拉著何小輝說道，“走，咱們換一戶人家做個實驗。”
剛走到門口，張知墨被一個年輕的警察叫住：“張隊，我們大致問了一下，他的鄰居隻記得他體型有點胖，但記不住他的長相，死者好像存在感不強。”
“嗯，知道了。”張知墨回應道，“樓上那家有人嗎？”
“有。”
“那行，我上去看看，你接著調查，別光問住家戶，小區裏的超市、診所什麼的也多問問。”
張知墨帶我們上了樓，征得樓上住戶同意之後，我們去廚房做了一個小實驗。
首先何小輝在燃氣管上切出一個和樓下相同的切口，然後把一個氣球罩在切口上，打開燃氣閥開始計時，五分鍾後關閉閥門，將氣球紮好浸入水桶內，測量氣球浸入前後液麵高度差，估算出五分鍾內排出燃氣的體積。
以此為基準何小輝推算出要讓整個房間燃氣濃度達到爆炸極限，大概需要九到十一小時，再考慮因為房屋密封不嚴散逸出去的燃氣，實際時間應該會更多一些。雖說算法很粗糙，結果也不夠精確，但至少和歐陽靈的推斷比較吻合，也就是說燃氣泄漏和死者身上起火前後間隔並不長。
“這下應該錯不了，昨晚發生的事大致是這個樣子的。”張知墨說道，“死者先去廚房割開燃氣管並打開閥門，然後回到臥室吃下安眠藥躺在床上，又在旁邊點了一盤蚊香。”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張知雯恍然大悟一般，“啊！他想自殺！”
“沒錯。燃氣管的切口符合自殺前猶豫不決的心理狀態，服用安眠藥——甚至可能是超劑量的安眠藥是為了減輕自殺過程中的痛苦。死者並不敢直麵自己的死亡，這才使用蚊香來引爆燃氣，之所以選擇用爆炸的方式來自殺，和他日常生活中總是被忽視有關。隻不過死者沒有料到自己最後並非死於爆炸，結果無意之中留下了一個奇怪的局麵。”
聽完張知墨的解釋，何小輝說道：“下一步該調查摩托車主了吧。”
“摩托車主早晚要查，不過這起案子還有點東西沒弄清。”張知墨說道，“比如自殺動機，再比如房主是誰？”
“死者不是房主嗎？”張知雯問道。
張知墨說道：“應該不是。這種自殺方法會對房屋造成極大的破壞，真正的房主通常不會這麼幹。”
何小輝說道：“但是物業上已經問過了，沒有房主的聯係方式，這查起來恐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