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線索的名單和照片都被裝在相同的牛皮紙信封裏,而且兩樣東西都和孤兒院直接相關,再加上林曉潔的陳述,一個完整的故事幾乎已經形成,我所需要的隻是最後一塊拚圖來證明這一切。但同樣因為這個漸漸清晰的故事,我心情變得十分複雜,塵封的過去一旦被揭開,未必會帶來積極的影響,甚至可能產生負麵效應,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查下去。
“怎麼了?還是沒有有用的線索嗎?”離開林曉潔家,張知雯見我情緒有些低落,還以為林曉潔說的話並沒有多大價值。
“線索很明確,隻差最後一塊拚圖了,但我現在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我說道,“再查下去有可能脫離我們設想的情形,甚至會對我和許倩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我害怕的是這種影響可能非常負麵。”
“我不怕,繼續查吧。”許倩出奇地堅定,似乎她也預感到了什麼,“真相就是真相,無論能不能接受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許倩尚且如此,我當然更沒理由害怕,重新振作精神,我們三人直奔下一個目的地:曾經的達豐路,現在的門市街。我們在網上查到並非所有的達豐路建築都被拆除,至少有一座和孤兒院同時期的博物館至今仍矗立在那裏,我們也確實查到了孤兒院定點醫院的情況,幸運的是,從方位上看醫院就在博物館斜對麵,如果博物館裏還有老職工在,無疑是我們了解當年醫院發生過什麼的最好途徑。不出所料,博物館現任館長知道醫院的情況,而且他手裏還有一份比名單和照片更為珍貴的資料。
“國萍孤兒院失火前一天夜裏,醫院那邊突然鬧騰起來,總的來說動靜不太大,但因為我的臥室臨街,而且我晚上又喜歡開著窗戶睡,這才被吵醒了。”找資料的過程中,博物館館長對我們講起了另一個故事,“然後我起床披上衣服出門去看,就看見幾輛大車從醫院門口離開,當時我還以為是出急診之類的事,沒想到第二天醫院裏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還有這種事?”我計算著時間說道,“按照林曉潔的說法,那應該是醫院留下女嬰的第二天。”
“喏,就是這個,你們要想看就自己看吧,我反正不明白裏麵寫的啥。”館長從角落一個木頭櫃子裏抽出文件袋遞給我們,“那天晚上大車走了以後,我發現他們落下一個文件袋,裏麵好像都是一些醫院內部的材料,我看了兩眼也看不明白,就把文件又裝回去,一直保留到現在。”
我拿出袋子裏的文件,最前麵的三張似乎是一種藥物的研究報告,通篇全是英文我完全看不懂,從第四張開始就變成了一份實驗記錄,記錄當中的字數很少,但是被分成了很多行,可以看出是邊實驗邊寫成的。
“實驗編號:PX001,人數:五人,年齡:三至七個月。”
“實施皮下貼合術,穩定。”
“一小時後五人胸口出現紅疹,直徑約3-5cm。”
“十二小時後紅疹蔓延至全身,個體間無明顯差異,治療手段無效。”
“二十四小時後紅疹消失,一人出現小麵積皮膚潰爛,兩人手術傷口化膿,兩人四肢腫脹。”
“兩日後三人死亡,三日後全部死亡。”
“實驗結論:高度不穩定,需要更多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