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臨床試驗的增加，丁振陽的團隊研發的止疼藥漸漸顯現出了一些新的作用，他們發現使用過藥物的患者情緒更積極，對自己身體狀況的評估更樂觀，而且更樂於與人交流。意料之外的優勢讓研究人員開始進一步研究藥物的作用機理，他們很快就證實這種新型止疼藥可以穿過血腦屏障，直接作用於大腦皮層的某些區域，使一部分神經細胞活性增強，同時抑製另一部分神經細胞。
根據丁教授的研究，新藥或許可以用來治療一些精神疾病，於是後續的實驗被提上了日程，結果顯示新藥對焦慮症和精神分裂症的確有很好的療效，並且隨著使用劑量的增加，療效也越來越明顯。因為藥物本身副作用很小，逐漸增加劑量的過程中並沒有不良反應，所有人都一致看好這種新藥的前景，甚至在臨床試驗初期，就有多家製藥公司希望能從丁教授手中購買專利。
然而最終還是出了問題，在藥物劑量不斷增大的過程中，一位病人在給藥兩天之後突然開始發狂，不顧一切地攻擊周圍人群，鎮靜劑對他毫無作用，最後隻能強行隔離。
“那個場景我至今記憶猶新，發狂的病人六親不認，不知疲倦，而且對外界刺激沒有任何反應。”丁振陽說道，“我們嚐試了各種辦法，都不能讓他平靜下來，過程中還有幾名研究人員被他抓傷或咬傷。”
我說道：“和晨星廣場的襲擊者挺像的。”
“幾天以後，那個病人死了。我們詳細檢查過，除了腦部的出血和發狂時造成的傷痕外，再也沒有別的損傷，我們在他死亡之前提取到的各種樣本也沒有任何異常。”丁振陽說道，“從那以後，我們暫停了臨床試驗，開始研究這種藥物在大劑量下會對人造成什麼影響。”
丁振陽從電腦裏找出來一段視頻，內容是幾隻關在籠子裏的白鼠相互撕咬，直到鮮血淋漓全都倒下不動為止。
“看到了吧，這就是那種藥物的可怕影響。”丁振陽說道，“無論是小鼠、猴子或者別的哺乳動物，在這種藥物的影響下都會有同類相殘的行為，而且無法停止，至死方休。”
許倩說道：“真是太嚇人了！”
“這還不算完。”丁振陽說道，“估計和藥物的止疼效果有關，所有發狂的動物會無視一切外界傷害，不管是電擊還是針刺，對它們而言都好像不存在一樣。”
張知雯說道：“怪不得那些襲擊者中槍之後還能跑。”
“這種狂化隻會在攝入藥物超過一定劑量時才會發生，不同的個體有不同的耐受度，但都明顯高於治療劑量，所以在嚴格控製的情況下倒也不是不能用。”丁振陽說道，“但一個無意之間的發現，讓我下定決心，徹底停止了這項研究。”
“是什麼？”
“這種藥物不隻有一種合成途徑，新發現的方法不僅生產更快，而且需要的原料很常見，一般公民輕鬆就能買到，雖然反應條件比較苛刻，但專業人員很容易就能做到，甚至不需要太複雜的設備。”丁教授說道，“更糟糕的是這種藥物口服有效，還易溶於水，可以想見一旦合成方法泄露，將會對社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