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道:“殿下莫要驚慌,臣有自製的安神藥丸,隻要給媚娘服上一丸,她便可安然入睡,不會再做惡夢了。”
李治道:“有藥嗎?速速拿來。”
王平安應了一聲,回了自己的帳篷,他平常製了不少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取了一顆安神藥丸,返回了李治的帳篷,從簾子縫裏將藥遞了進去。
李治問道:“這藥服了就好使嗎,要多久才能顯出藥力?”
王平安忙道:“一刻鍾即可。媚娘服過藥後,心中默念我生的是兒子,將此句反複念上一百遍,藥性即顯,她便會入睡,不會再做夢了!”
馬馬虎虎的,這也算是自我催眠了,武媚娘服了安神藥丸後,再念這句話,念著念著就會睡著,帶著她生了兒子的意念入睡,便不會再做惡夢。
帳篷裏傳來細微的話聲,估計是李治在給武媚娘服藥。片刻之後,李治道:“無病,要是媚娘再做惡夢怎麼辦?要不然你進來給她號號脈?”
王平安心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少想點兒不就得了,想得多,自然夢就多!”他道:“夜深了,臣不方便進帳,不過媚娘服了藥後,當會無憂。要不,臣在帳外守候,如果再有事兒,殿下喚臣便是!”
帳簾一挑,李治露出個腦袋,道:“無病啊,可是辛苦你了!”
王平安忙道:“應該的,為殿下分憂,本就是臣的份內之事!”
李治嗯了聲,放下帳簾。帳裏又響起輕輕的話聲。王平安聽不清裏麵的是什麼,可也隻能等在帳外。一直等了兩刻鍾,聽帳內再沒有話聲,呼吸聲響起,似乎兩個人都睡著了。
王平安可不想等在帳外喂蚊子,現在氣炎熱,樹林裏蚊蟲眾多,要是一晚上在外麵,那不得被叮得全身是包麼。他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第二剛蒙蒙亮,王平安便起來,又坐到了李治的帳外,接著打瞌睡,假裝一晚上都守護在帳外!
旭日初升,帳篷裏傳來聲音,有人醒了,似乎正在穿衣服,王平安聽到聲音,趕緊坐直身子。不大會功夫,帳簾一挑,武媚娘在帳裏向外看出來。
王平安立即衝她展顏一笑,道:“早啊!”
武媚娘啊了聲,奇道:“舅舅,你一晚上都坐在這裏嗎?”
王平安道:“沒有,也躺了會兒,剛醒!”著,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他躺了會兒,可沒是在哪裏躺的。
武媚娘大是感動,道:“舅舅,你實在太辛苦了,都是媚娘的事兒太多,以至於連累了你!”話聲音依舊嘶啞,但卻比昨好了一點點。
王平安笑道:“咦,你的嗓子似乎好了些,看來那藥有效果。你先洗漱吧,我去給你煎藥,吃了早點,你把藥服了,然後咱們再上路。”著,他叫起歐陽利他們,讓大家準備早餐,他則拿出車上的煎藥器具,給武媚娘煎製湯藥。
武媚娘大是感激,回頭看向李治,見李治打著哈欠,也醒了過來,她便道:“殿下,舅舅昨一直守在帳外,被累壞了,舅舅為人真好!”
李治爬起身來,道:“那當然,無病是我最貼心的大臣,我待他有如親兄弟一般。”
武媚娘哼了聲,道:“李恪也是你的親兄弟,你待他如何,他待你又如何?”
李治呃了聲,大清早的,就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他幹脆又躺了回去,道:“我和無病的關係,那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別人沒法比!”
武媚娘又哼了聲,道:“那比媚娘我呢?”著,她推了李治一把。
李治心想:“我是啥都不對啊,都能挑出毛病來!”他笑道:“武媚娘在我心中是第一位,無病是第二位,這總行了吧,我指咱們這輩的人,其他輩份的就別提了!”
這回他留了個心眼,武媚娘再要跟別人比,和父皇她是不敢,但要問起舅舅長孫無忌來,倒也是挺尷尬的,自己要是舅舅比她還重要,雖然是實話,可她也得掉臉子,掉上一半晌的,那就無趣得緊了!
武媚娘並不再問,躺回到李治的身邊,刮了刮李治的鼻子,笑道:“這裏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到了石窟寺,找個靜室,好好聊聊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李治嗬嗬地笑了起來。
王平安手腳麻利地在煎藥,而歐陽兄弟們則做好了早餐,都等著李治和武媚娘起床。可過了好半,光大亮,兩人這才出了帳篷,洗漱方便之後,吃飯服藥,又磨蹭了半個時辰,這才啟程上路。
這回再上路,卻沒走多久,中午時分,便到了北石窟寺。
車馬到了山門外麵,王平安抬頭看去,心想:“怎地如此破爛,而且全無香客,這裏風景秀美,應該很多人來燒香禮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