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大身子一哆嗦,有些遲疑地問道:“王公,那吳王勾結高句麗的事情,要不要向朝廷報告一下,讓皇上和朝中的各位宰相定奪?”
王平安一擺手,道:“現在怎麼報告,沒法報告的吳王現在還隻是喜歡高句麗的舞姬,喜歡聽聽歌,看看舞什麼的,這能代表什麼?”
安山大臉上仍是很恐怖,顯而易見,他對此事相當害怕。想想也對,他是李恪的侍衛首領,如果以後李恪真的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他這個心腹手下,可是絕對逃不脫幹係的,隻能跟著一起被推到法場砍腦袋。
安山大心裏一急,腿上便一軟,撲通一聲給王平安跪下了,哭喪著臉,求道:“王公,您可得給人作主啊,給人作證,如果以後真的出了事情,您千萬要替人好話,人可是沒有和吳王……沒有和他同流合汙的,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和人沒有關係的”
現在,他除了哀求王平安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象他這種人物,一旦大風大浪的起來,那他肯定是最先倒黴的那個。不定皇帝念及父子之情,隻把李恪囚禁起來,可象他這種“幫凶”卻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不定就得被用做泄憤,更不定還得在他頭上安個罪名,是他攛掇著李恪學壞的,本來人家吳王好好的一個人,又忠誠,又守規矩……
王平安連忙伸手將他扶住,道:“安兄,不要如此,你多慮了你現在是太子殿下的人,早就脫離了吳王,是太子安在吳王身邊的耳目,就算吳王有了什麼出格的行為,也是你報告的,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你害怕什麼呀”
使勁一扶,可安山大卻不肯起來,仍舊哀求不止,總之就是想得到王平安的一句實誠話,得到承諾,萬一以後出了事,王平安一定要給他作證。
王平安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吧,我寫份文書給你,證明你是太子派出的,這樣以後就算出了事,你拿著這文書,就能萬無一失了。隻是,這麼重要的文書,可千萬不能弄丟了啊,要是被吳王發現,那你我都要糟糕了”
凡事隻要落於紙筆,便算是保上險了,古代也沒別的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保險了。不過,越保險的事情,反過來,其實風險更大,一旦露餡兒,安山大非被李恪殺了不可。至於王平安,他隻要瞪著眼睛不承認,假造的,李恪也沒辦法把他怎麼著了
安山大一聽,自然大喜,連忙磕頭,一個勁兒地道:“如若王公肯寫下證明文書,那人的性命就有保障了,人以後為太子和王公辦起事來,也能安心,能效更大的犬馬之勞”
王平安心中嘿然,更大的犬馬之勞?這個形容倒也貼切他叫來歐陽利,讓歐陽利取出隨身帶著的紙筆,寫下了一道文書,證明安山大是自己派來的,在吳王身邊效力,供吳王驅使。
整篇文書並沒有一個字安山大是奸細,但卻明了安山大是王平安的人,就算是李恪搜出了這道文書,也沒法王平安在他身邊安插奸細,頂多隻能私下處理,而不能挑明了去鬧,事情沒法擴大,不能用來打擊王平安和李治。
寫好文書,吹幹了墨跡,王平安將紙遞給安山大,道:“你看看,我這麼寫合適不,要是不合適,我再寫一份給你”
安山大文采相當地不咋地,根本看不明白王平安寫的東西,隻是感覺能有份文書證明自己和李恪沒關係,那就行了,至於合不合適的,他哪裏看得明白,王平安寫的是文言文,並不通俗易懂,他要是能看明白,那他就不用幹侍衛這行了,直接去考進士算了
安山大沒口子的稱謝,連聲道:“合適,合適,王公寫的文書當然合適,人感激不盡”將紙折好,心翼翼地揣入懷中,當成是身家性命一樣看待。
王平安又伸手扶他,安山大這才起來。王平安問道:“現在吳王在做什麼,可是在看高句麗的歌舞?高句麗人花了這麼大的本錢,又送女人,又送樂隊的,他不會光養著,不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安山大點頭道:“人剛才出來前,吳王正在後宅擺宴,不過卻不讓人去伺候,他現在身邊都是高句麗人,人隻能靠邊兒站了,要不然也不能歐陽兄弟一來找,人就能出來。”
王平安想了想,道:“不要打草驚蛇,吳王愛怎麼享樂,就讓他怎麼享樂吧,他人在慶州,這裏是中原腹地,就算他再怎麼鬧騰,也做不出什麼事來的,你隻需把他每做的事情記下來就成,每隔幾,我就派人來,你把記下來的事情,告訴我派來的人就行,別的你不用管,也不要去阻止吳王什麼,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