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的故事(1 / 2)

父母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費時300個月;我從人生的最高顛峰忽悠著跌入萬丈深淵,費時30天;我輾轉為求一線生機,卻依舊家徒四壁,費時3天;我左右徘徊著,思量著我該何去何從,費時3小時;我從**城樓上縱身一躍到落地,染出一灘血紅,費時3秒。

03月02日,《人民日報》刊載了一篇名為《某青年企業家從**城樓墜樓未遂》的報道,輿論嘩然。

我忘了我是誰。依稀隻記得我叫三兒,其它的都給忘得一幹二盡了,腦海中風平浪靜的。

負責看護我的護士姐姐很美,有傾國傾城之姿。她每天摸著我的長發寥落,跟對待自己稚氣未脫的弟弟般:“三兒乖,你想起什麼沒有呢?”溫和得如同化開的奶糖。答案卻依舊是我木訥的搖頭。然後,本來興奮如孩子般的她立馬就唉聲歎氣:“想不起來?這也許是你的福氣,是你的福氣啊……”

那日,從夢魘中蘇醒過來,護士姐姐在我枕前放了個墨色筆記本,一股思潮湧入心海。我知道,它可能曾經是屬於我的,猶豫著當不當翻閱,或許它能讓我憶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說不定。微風拂過臉龐,也將攤開的回憶活生生地剝落。

記憶的碎片如同暗潮般湧入,糾纏,撕裂,拉扯……

98年05月18日

我叫鎏。騰空出世那日,父親翻開字典,瞥見的第一個字就是——鎏。而它竟成了緊緊跟隨我整整25年的符號。不錯,名字僅僅是個符號,僅僅為了不至於被忘卻。也許父親是認為我是塊金子,而且是塊成色較好的金子,能給家庭帶來不竭的財富,後來果然證明如此。

我是金子,終究要閃光的。

一歲咿呀學語,一歲半蹣跚學步,兩歲時,看著電視機中傻乎乎的唐老鴨和米老鼠,然後傻乎乎地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如雪的牙齒。這些都是母親在我長大之後細數我小時侯的“光榮曆程”之言,如數家珍。三歲開始識字,五歲會背《三字經》和《唐詩三百首》,僅限於背誦而已,至於我知其意否,父母是從不深究的。五歲半入小學,唧唧呱呱地成長著。然後,童年和年少時期便如高觴曲水般瞬間消逝,不再回來,而我也似乎在忽然之間就長大了。

99年06月11日

曾經和哥們“吹牛打屁”的時候,無意間提到了自殺。我曾壯誌豪言般說道,不管是何種死法,未免都過於痛苦卻走得寂靜、冷清。我要是鬧自殺的話,怎麼著也得跳個**城樓,來個舉世矚目啊。

哥們聽畢,都磨刀霍霍指向我,“社會主義的敗類,你說,你這樣做是不是玷汙莊嚴肅穆的故宮博物館,是不是對不起黨和國家對你的悉心栽培,是不是對不起人民和社會對你的關切教育,是不是對不起……”我橫眉冷對,鄙視其人。哎,真TMD交友不甚,一群嘴利如刃的家夥。

不想,就是這樣一句無關痛癢的玩笑話,終有一天被我付諸行動。也許這就是宿命,我注定要跌倒在自己的言語陷阱裏。

00年07月03日

自從X大學經濟管理學碩士畢業後,我開始了顛遝的創業曆程。

創業之初,確實遇到了不少“攔路虎”,母親教導我,有人幫助你,是你的幸運,沒有人幫助你,是公正的命運,你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因為生命是你自己的,沒有人該為你做什麼。

我嫌母親太過於羅嗦,明顯是懷疑自己的“碩士兒子”的能力。想我在觥籌交錯間與各位省級、市級核心領導人物,各局長級人物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甚至於銀行行長都讓我的“腐化計”給脫離了他的遠大的**理想。想我百年人參、千年銀杏……如此厚重的禮物跟流自來水似的饋贈予革命同誌,就是萬年冰山也得給溶成水呀。

張局長唯一的愛好“修築萬裏長城”。我可是放下手中繁重的文案,陪伴牌技差勁的他共渡“蹉跎歲月”。讓一向自負為“麻聖”的我暗暗叫苦,可是費勁心思才讓著他,我可是一邊出牌一邊出汗。光那一天他就進帳80WRMB,他可是眉開眼笑,還一個盡兒地安慰我,不要灰心。

李局長表麵上是冠冕堂皇,可背地裏卻好女色。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弄了倆賽西施的尤物讓他消遣。過後,他可是跟我稱兄道弟的。

王局長的興趣就全在紅酒和雪茄上了。我大肆的搜購法國名酒LaRomaneeConti(羅曼尼_康帝)和ChateauPetrus(彼德綠堡)。而對於古巴雪茄MONTECRISTO(蒙特克裏斯托)也被我不惜運用走私手段給弄來了。王局長可是看著這些個奢侈品就兩眼放光,活像一夜貓子似的。我的路子從此就更寬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