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來簡直被騙怕了好不好?十個投書的武將之子,十個都是草包!
於是,目前京城裏願意念書的武將之子隻能選擇末流的書院去念書,這樣成績自然也很差。偶有人能考中童生,名次還很靠前,直至今日一個武將出身的秀才都還沒有呢!
柏豫章知道京城之中文武之間的這些齷齪之後,深歎自己沒有辦法憑借一己之力改變所有中等書院的看法,又不願意流落進末流的書院去勉強求學,耽擱自己的學業,隻能把目光瞄準了那些新開的、山長極有才學卻名聲不顯的書院,其中以“致知書院”山長的才學最好、收徒最為嚴格,於是柏豫章第一個去考的就是這個書院。
幸而他上輩子念的書也不是白費的,雖然他並未參加過考試取得功名,但是他本身的基礎還是紮實的,被蔡子倉考教之後就收錄進了致知書院之中,也算是有了京城的學籍,可以參加明年三月份的童生試了。
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這些曲折就不用告訴柏家寶和喻小慧了,免得他們徒增煩惱。
於是柏豫章臉上掛著笑容從容說道:“爹爹,這個‘致知書院’可是不得了呢!它坐落在東內城裏東三十二巷八號。雖然是新開的,目前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名氣,但是非常不錯,日後定然會聲明鼎盛,不遜於現在這些一流的大書院。
致知書院的山長蔡子倉是邊西省平江縣蔡鎮的人,是以前的‘蔡氏族學’現在的‘蔡鎮官學’的學生,曾經考中三甲進士。爹,娘,你們想想,能考中三甲進士的人該是多麼厲害?就單單是憑這一條,這個致知書院日後就差不了。
更不用提這個書院的環境雅致,藏書豐富,是山長自家購買的院子,不會存在吵鬧的問題。若不是因為山長蔡先生收徒要求高,不願意接納那些年紀幼小的蒙童,而他又初到京城,一些年紀較大的學子早已拜了師傅,不願意輕易改換門庭,也不會收下我這個才疏學淺的徒兒。
爹爹,娘親,你們說我是不是特別幸運!”
柏家寶、喻小慧、柏雯芮三人一聽這個蔡子倉山長曾經考中三甲進士,頓時對“致知書院”什麼疑慮都沒有了。在科舉考試這麼難的時代之中,能考上三甲進士的都是文曲星下凡,還有什麼挑的?
柏家寶笑眯眯地說道:“那是自然,我兒就是天生有福氣!像蔡山長這樣文曲星下凡的人,能看中我兒,將我兒收入書院之中念書,便說明我兒的資質定然也是極好的!”
喻小慧笑眯眯地說道:“那是,豫章從小就聰明,就喜歡看書。若不是我們一直在邊塞城生活,豫章一直沒能遇到好先生,現在定然更加厲害!”
柏雯芮笑眯眯地說道:“日後弟弟與我上午都要去念書、學習了,不過方向不同不能同行呢。”
柏豫章點頭說道:“是啊,日後三姐上午要去皇宮大周女學念書、練武,晌午還能回家陪著爹爹和娘親。可是我去念這個致知書院卻是要去念一整天的,得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才能回家,日後陪伴爹娘、姐姐們的時間就少了。”
喻小慧雖然很舍不得,但是也笑著說道:“這有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便是你大哥建章現在遠在京郊的軍營之中,難不成咱們的情分就淡了麼?豫章你不用發愁,自去好好念書便是了。”
柏雯婷還保持了一些理智,知道柏豫章定然在自家爹娘麵前報喜不報憂的,笑眯眯地跟著誇了柏豫章幾句,轉過頭卻私下裏去問了問他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柏豫章知道自家二姐是一個明白人,自然不會隱瞞,將自己尋找書院的真實情況告訴了二姐姐,同時歎息道:“二姐姐,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咱們大周朝文武之間的隔閡竟然有這麼深,我作為一個武將之子,日後在科舉上說不定會吃虧啊!”
柏雯婷聞言笑了笑,說道:“這有什麼?咱們大周朝科舉考試都是奉行著前朝的‘彌錄謄封’製度的,誰都不知道你是誰,哪裏能因為你是武將之子就歧視你?你真是杞人憂天了!”
柏豫章說道:“其他的都是‘彌錄謄封’,可是最後的殿試卻是實名的!那可是定一甲、二甲、三甲的最重要考試呢!”
柏雯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現在連個童生都不是呢,竟然就想到殿試上去了,還說你不是杞人憂天?”
柏豫章:......
他隻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好不好?二姐你這麼鄙視我真的好麼?你就不怕傷害我這顆幼小的心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