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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吹笛聽了心狠狠一墜,紅著眼眶起身就賞他一腳。

“少在那胡說八道!”

無端端受了一腳後,藏冬呈大字狀地平躺在地上,半晌,他一手緩緩撫上麵頰火辣辣新出爐的腳印子。

“本神就不信沒人能收拾你這壞脾氣的臭小子……”臉皮有必要薄得一戳就透嗎?局外神說說實話都不許啊?

拉不下臉皮,隨意踹了神就跑的燕吹笛,一路橫衝直撞地跑進自個兒的房裏時,不意被腳下的門檻絆了絆,及時止住步伐沒摔個大跤後,他喘了喘,而後緩回頭看向那個自他三歲起,就不曾在鍾靈宮內的門檻。

他記得……小時候,偌大的鍾宮有許多殿、院、堂,還有更多的宮人所居的宅子和房間,宮中更是有許多彎彎曲曲的長廊,以及數也數不盡的門檻,還十來步就一個,常累得他想去找師父,都得連跑又帶跳的才能跨過那高高的門檻。

隻是平日裏跳跳門檻更還無妨,一到了冬日,鍾靈宮的地板常被凍上了一層霜不說,手短腳短的他,還被裹上了厚厚的禦寒衣裳,跑不快也跳不高,害得他總會因為冰點雪地滑而摔得鼻青臉腫,而皇甫遲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一手把他夾在腋下,帶著他這隻黏人精在宮內四處行走。

隻是公務繁忙的皇甫遲,也不是時時都能陪在燕吹笛的身邊的,於是因四處亂跑而跌得七葷八素的燕吹笛,時常哭著去書房找自家師父。

皇甫遲擱下手中的朱筆,起身快步走向又沒能成功跨過門檻,一頭栽倒在門檻處的小猴子,心疼地看他又把額頭給磕得紅紅腫腫的。

“疼不疼?”

“師父抱……”燕吹笛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撲進他懷裏大訴委屈。

皇甫遲利落地抱起他,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老是害小猴子跌得十分慘烈的門檻。

次日收到宮人緊急來報後,蘭總管怒氣衝衝地一路直闖進皇甫遲辦公的書房內,果不其然地發現,害全鍾靈宮一夜之間所有門都沒了門檻的罪魁禍首,此刻正舒舒服服的窩在皇甫遲的懷中啃著甜果子。

“敢問國師大人,咱們鍾靈宮的門檻呢?”蘭總管力持鎮定地順了順胸口的悶火,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那對成天沒事找事的師徒倆。

“拆了。”

“鍾靈宮年久失修了?”

“燕兒腿短。”

“……”就為這?他敢不敢再理所當然一點?

無視於蘭總管黑壓壓的臭臉,皇甫遲泰然自若地拈起一顆進貢給皇帝的幹果,直塞進一副嗷嗷待哺樣的小猴子口中。

可即使全鍾靈宮的門檻都給拆了,因畏寒而被皇甫遲給包成個小包子的燕吹笛,因手腳不靈便的緣故還是日日照跌不誤,於是一整個冬日,就見他們師徒倆,時常一個在雪地上跑著跑著就摔個大跤,一個棄公務不顧,跟在後頭適時的撈猴子入懷。

對於此景,早就見怪不怪的全鍾靈宮宮人們,已是麻木再麻木,連扯扯嘴角都嫌懶怠,隨他們師徒愛怎麼折騰就怎麼去,可蘭總管還是十分不樂見皇甫遲那般沒法沒邊的寵孩子態度。

蘭總管氣得牙癢癢,“國師大人,燕兒既沒缺了手也沒斷了腳。”都三歲了,有必要成日這樣形影不離的抱著嗎?

“他腿短,會跌。”皇甫遲牢牢抱穩在他懷中酣睡的孩子。

“又不是瓷做的,不跌不長記性,您別老慣著他了!”看這小子往後還敢不敢時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宮中亂竄。

“他還小。”皇甫遲低首看著自家猴子可愛的睡臉。

蘭總管不禁撫額,“敢問國師大人,燕兒要長到幾歲才能算是不小?

“十六吧。”

“……”敢情您還想一路抱他抱到十六啊?

燕吹笛不語地看著那個鍾靈宮沒有的產物發怔,蘭總管氣得跳腳的模樣還映在他的腦海裏,皇甫遲寵孩子獨斷獨行的態度他也還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