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2)

蘭總管一巴掌就往他不靈光的腦袋拍過去,“就知道你這孩子腦子不好使,當年丹藥吃太多給吃傻了!”

“那麼真相是?”晴空慢條斯理地以指敲著桌麵,還等著知情人來給他解答。

蘭總管敲起皮猴子的腦袋就像敲木魚似的,“當初國師大人在氣頭上,擺明了就不想看見你來惹他心煩,叫你滾遠點也不過是一時之間無法麵對你的身份,你這笨小子居然敢擅自離家出走,還說什麼被逐出師門?好啊,向天借膽了?這等誅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是不是離家在外你也就變得沒心沒肺了?”

“我……”

“撒了謊後你還有臉頂嘴?”蘭總管出手甚快甚狠,就連燕吹笛也防擋不了,當下就被他擰住了兩耳使勁地扭著。

“疼疼疼……”對這招最沒轍的燕吹笛漲紅了整張臉,眼淚懸在眼角邊要掉不掉的。

“就是要你疼!”早就對國師大人說過孩子寵不得慣不得,他偏就是不信,這回他打也要將這隻猴子打回原形來。

“耳朵、耳朵要掉了……”燕吹笛疼得直跳腳,“蘭爺爺您手下留情啊……”

蘭總管忽地兩手一收,站在原地隱隱抖顫著身子,豆大的眼淚說掉就掉。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燕吹笛傻愣在當場。

“……蘭爺爺?”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狠心……”蘭總管悲悲切切地開始拉著衣袖抹淚,那語調哀傷得簡直要鑽進人的骨子裏,“你怎麼舍得這麼對國師大人?你怎舍得讓國師大人難過?”

“我……”經他突如其來的一哭,燕吹笛都慌了手腳,上前扶也不是、抱也不是,全然不知該拿這情況怎麼辦。

蘭總管繼續啞看嗓子低泣,“小時候的你,簡直就可說是長在國師大人身上的,無論他要上哪兒,都非得親自抱著你一塊兒去不可,隻要一晃眼沒見著他,你就使勁的哭,哭得全皇城上下日夜都不得安寧……換作他人,那般日夜不歇的抱著你,兩手早累斷了,可國師大人從不喊苦也沒吭過一聲累……”

燕吹笛收回手,眼角紅紅地聽他對往事憶苦思愁,生生地撕開他傷口上那道老是不愈合的傷疤,再劃出一道令他再難以掩飾的新傷。“記得有回你病了,哭聲弱得像貓叫,不肯喝藥也不肯睡,國師大人連著三個日夜就這樣傻傻的抱著你哄,你嫌房裏太悶全是藥味就哭鬧著,而國師大人就像個傻子一樣,大雪夜的,硬是把你包成個小粽子,抱著你在天寒地凍的夜半三更,一步步走過鍾靈宮的每一處,隻求能哄得你開心了、不難受了……”也不管燕吹笛有沒有聽進耳,蘭總管一徑地在那傷口上大肆撒鹽添料。

麵對這驟然的轉變,作壁上觀的藏冬先是愣了愣,隨即敬佩無比地看看身形佝僂的老人,將原本挺直的背脊彎曲得像道用力過猛的弓弦一樣,淚水嘩啦啦地在布滿褶皺的瞼上恣意橫流看,大力鞭答著燕吹笛的心之餘,還要他紅著眼眶承認,那原原本本就是他這個傷人心的小子的錯。

高人啊……

原來那座鍾靈宮這麼臥虎藏龍?改天得去好好參拜參拜。

燕吹笛抖著手想扶起傷心的老人,卻被蘭總管緊握住,反而按向他自個兒的胸膛。

“你和嶽兒雖都是國師大人的弟子,可你難道不知國師大人最疼愛的人是誰嗎?他可沒一手帶大嶽兒不是嗎?燕兒,你摸摸你的良心說說,從小到大你見國師大人親手抱過嶽兒幾回?嶽兒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可不是國師大人啊。”

低首看著老人眼中閃爍的淚光,燕吹笛在喉際硬澀到極點時,默默地抽回了手,轉身走向牆角的暗處。

很會破壞氣氛的藏冬偏挑在這節骨眼上橫插上一腳。

“且慢,你說燕家小子是你家那位國師大人親手養大的?”這問題再重要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