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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扶進房裏的皇甫遲,因一時之間大量耗竭法力的關係,不但使得他受過重創的胸口再次疼得鑽心刺骨,也令他困倦得睜不開眼。

“春姨,你要拜神改明兒個再拜,還不快去端兩盆炭火過來,沒瞧他臉色都白成那樣了?!”昏昏欲睡時,耳邊傳來紀非不滿的低語。

“小姐,我說你怎又抱上他了?你究竟還記不記得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而這則是春嬤嬤明顯氣急敗壞的聲音。

“小姐你別摟著他,這樣我沒法替神仙大人換下濕衣……”蘭總管的音調聽來依舊是不疾不徐。

在體力耗盡昏睡過去前,皇甫遲意識模模糊糊地想著,她的懷抱,熱呼熱呼的,有些燙,但那熱意……

簡直就是舒服進了心坎裏。

第2章(1)

積雪深厚的院子裏,在白雪靜靜反射著月光的子夜時分,傳來患患率率的腳步聲。

蘭總管埋伏在院子一角,老早就等看這批夜半來客現身,武將出身的他提刀一躍,燦白的刀身在雪地裏劃出兩道月虹般的瑰麗流光。

這一場雪地裏的偷襲與埋伏,並沒有想像中的刀刃相交聲,多虧了來襲者低估了北方的嚴冬,沒料到這兒的天候遠比中原之處嚴峻,使得他們的身手失了往日的靈活,也多虧了蘭總管抹人脖子這門技藝老早就練得如火純青,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踏入院裏的來襲者已安靜俯臥在雪地。

“小姐。”待收抬完院裏的一切後,蘭總管無聲地來到紀非的麵前回報。

她不忘提醒,“外頭還有幾個把風的,記住別留活口。”

“是。”

春嬤嬤皺著眉,“小姐你……”

“就算這回他們是歪打正著瞎蒙到這兒的,咱們就是不為自個兒看想,也不能給他們機會去為難山下的百姓。”紀非對於她這種老是想對敵人仁慈的心態不予置評,可卻不能不提醒她眼前的現實。

“小姐是怕他們……拿山下的百姓作為要脅?”

“這不是他們一貫的拿手把戲嗎?”打從六歲起就被追殺至今,她要是再不長點教訓,豈不是白活了?

“那……咱們可是又要搬家了?”春嬤嬤怎麼也想不通這回又是如何走漏消息的,現下她隻怕他們又得火速搬離這處沒住多久的宅子了。

紀非拍拍她的手,“不急,我已叫蘭去另布疑陣,咱們先瞧瞧日後的情況再說。”

這幾日來一直都在客房養傷的皇甫遲,早在偏院的這場來的突然的敵襲開始前,就已注意到了異狀,隻是既然紀非他們有意要瞞他,他便裝做什麼都沒察覺,天色一黑,他喝完了藥就早早躺在床上歇息了。

可即使他無意要去看,空氣中淡雖淡,卻還是存在的血腥味,知覺遠比凡人靈敏的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嗅著了,而他們方才刻意壓低音量的低語,也一字不漏地都傳到了他的耳裏。

起身無聲無息來到院中,他遠遠地瞧著猶站在雪地裏的紀非,此刻的她,麵上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淩厲與認真。

“紀非?”他忍不住想探知這是否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女孩。

她一怔,有些僵硬地側首看向他,“抱歉,吵醒你了吧?”

“發生何事?”

“沒什麼。”她一語帶過,“夜深了,你快回房歇看吧。”

皇甫遲定定地瞧了她一會兒,忽然啟口道。

“再過幾日,我該告辭了。”

紀非胸坎裏那顆狂跳的心都尚未平定下來,猛然又聽見他這話,她有些措手不及,麵上霎時滑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