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2 / 2)

那個前腳剛走的太子,成親後就沒與她住在一塊兒,他住他的東宮,她住她的鳳藻宮,雖然都同在東宮的範圍內,但她似乎已經有半年沒見看他了。

“他待你不好。“皇甫遲在她還遠望著太子的背影時,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我與他之間,隻有兄妹之情……”被嚇一跳的紀非低聲道,“他是個好人,日後,他會是個好皇帝的。”

“你……”他正想說些什麼,她卻以眼神向他示意,左右人多耳雜。

皇甫遲當下不快地皺眉,眼刀斜斜掃向那些跟在她身後的宮人,懼於他麵罩寒霜的模樣,不隻是她自鳳藻宮帶來的人,就連鍾靈宮殿內殿外的宮人們也都逃命似的跑個精光,讓紀非邊感慨著他驅人的功力多年如一日,邊扶看他的手走進殿內。

“太子方才來這對你說了什麼?”她大概猜得出來,大抵不過是希望國師大人能幫助東宮雲雲。

“我沒留心。”意思就是他連聽都懶得聽。

聽看他的聲音似還有些氣惱,她雲淡風輕地道。

“你氣他啥呢?”

皇甫遲想著想著,就想殺人放火,“你不嫌東宮太擠?”

“你很在乎太子有很多女人?”這三年下來,屈指算算,東宮裏那些由皇後所塞過來的侍妾,沒兩打也有十來個吧?再過不久太子的生辰就快到了,屆時朝中大臣應當又會再送他幾個絕色美人。

“他竟有了兒子。”皇甫遲最氣不過的就是這一點,“兩個!”

她沒進宮前,那個太子叩菩薩拜仙女似的把她給求進了宮,現下東宮的腳步才剛站穩了點,他就急著納新人進宮,還接連生了一籮筐的孩子,而最受太子寵愛的,就屬那兩個得來不易的皇孫。

紀非雖在外頭的朝政上可替太子遮風檔雨,但她好歹也還是明媒正娶的正宮太子妃,那個貪心又不肯善待她的家夥,究竟把她置於何地?

紀非聳聳肩,“皇上他們擔心皇家血脈不能存續下去嘛,多子多孫總是福氣,不然每隔個二十年就要鬧一次異姓王覬覦皇帝大位,那我多累?你當我掉個王爺就像拔根蘿卜一樣容易?”

“那你怎麼辦?”怎麼她一副局外人的模樣?

她拍拍自個兒的胸口,“放心,我的心好好的擱在這兒,永遠也不會被他所傷。”

“為什麼?”

“隻要不愛,就不會被傷。”就算是表兄妹,那也沒多少情分,再說到夫妻,他們照樣各過各的橋與路,她隻是打手,太子爺則是聘她的東家。

那你又何必嫁他?皇甫遲生生地忍住這句到了嘴邊的話。

“別氣了。”紀非拉過他,拍著他的背後要他站直,“站好,我瞧瞧。”

“瞧什麼?”

她看著他那張沒有與歲月打過交道的俊容,“一點都沒老嘛,該不會幾千年就同樣一張瞼皮沒變?”

\"嗯。\"他兩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就近在咫尺的她。

她捏著自個兒的臉頰,“我倒是老了。”

“你才二十。”皇甫遲拉開她的手,不忍看她弄疼自兒。

才二十嗎?

怎麼她卻覺得,在與他分開這麼久後,她就像已經過完了一輩子?

這三年來麻木的日子,讓她都以為,這就是她的一生了……

偏偏他,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難道三年前的雪夜,他都忘了嗎?

他怎麼可以當作她沒有失約、沒有嫁人,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一如以往的對待她?就算她曾救過他,他也老早就報完恩了,他可以再當回那個修囉,自由自在地在人間行走,東救救那邊冒水災的百姓,西擋擋山頂上崩下來的積雪,她都已經狠心丟下他兩回了,他為什麼還要走進她的生命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