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程煜尷尬地笑了笑,他倒也真未必是怕什麼懲罰,況且就算怕,讓淩雪嫣一個女人來擋下此事,未免太過窩囊。
“囉嗦什麼?”淩雪嫣秀眉蹙起,“就知道逞強,那日莫名其妙地給人殺了,誰給又你收屍?”
“不是,雪嫣,我……”
“哎呀,程公子真是不解風情啊,你難道聽不出來?這是我們家小淩關心你啊!”一旁的獨孤豔笑得古怪,“況且,你有這樣一個美貌的‘兄弟’陪著,怎麼也好過羈旅無友生啊。”
“獨孤姐姐,你不要亂說!”淩雪嫣頓時羞得滿麵通紅,轉臉狠狠瞪了一眼程煜,“哼!不知好歹!”說罷,轉身跑出屋去。
“唉……”程煜苦笑,又怎麼了?這女子翻臉當真是比翻書還快。
話雖這樣說,然而當程煜要回龍泉時,淩雪嫣還是不放心跟著同行了。她本是怕獨孤豔嘲笑,想叫著她一同去,可惜獨孤豔生性好冷清,不喜同人交往,推脫玄機門中有事,提前離開了。
二人策馬同行,雖羈旅勞頓,然而知己在側,有美同行,一路說說笑笑,卻也別有情趣,廬州到龍泉的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程,就在兩人談天說、打打鬧鬧地之間,不痛不癢地就走完了。
寶劍之鄉,龍泉古城,此時就在眼前。
相傳春秋之時,寶劍始祖歐冶子為尋訪鐵英、寒泉、亮石,走遍名山大川,直至來到龍泉,自秦溪山旁的兩棵古鬆下,發現排成北鬥之狀的七口寒泉之井,鑿為劍池,並在此鑄劍三把,一曰龍淵,二曰泰阿,三曰工布。如今,歲月流轉,千年已過,世間早已滄海桑田,然而龍泉鑄劍的煙火仍不斷絕。
在龍泉的大街上,鐵鋪多如繁星,五步一小,十步一大,打鐵之聲此起彼伏,透過鋪窗,隱約還能看得到屋內所掛的幾把霜刃青鋒的劍。
行走於街市之中,淩雪嫣不禁好奇地東張西望,她從未一次看見過這麼多的劍器行,偶爾瞟見鋪子內懸掛的漂亮寶劍,忍不住要拉著程煜去看。
“不用看了。”程煜神色淡然,“外麵的鑄劍行,哪個手藝也比不得我們程家的。”
“哦?”淩雪嫣頗為不屑,“你又如何得知?”
“因為龍泉的鑄劍能人,大多已被我們家搜羅的差不多了,”程煜緩緩說道,“現下還在街市上的混飯吃的,大多是些手藝不精的鐵匠!”
此話一出,旁人聽來未免太過自負,然而程煜語氣淡淡,仿佛所說的,不過是一個眾人不爭的事實。
事實上,這根本就是個不爭的事實!
龍泉寶劍流傳至今,曾留下不少有名的鑄劍世家,然而現下來看,風頭最盛的,卻仍然隻有程家鑄劍門一脈。
“龍淵寒潭映朝霞,霜雪一劍問天下!”此等霸氣,龍泉隻程家一家,天下鑄劍之地,再也無可取代。
而聞名天下的龍泉程家鑄劍門,就建在昔日歐冶子鍛造龍淵的秦溪山的洗劍池旁,依山傍水,氣勢磅礴。多年以來,來此處求劍的人絡繹不絕,原本空曠的秦溪山,也因為程家鑄劍門的存在,而熱鬧起來。
然而這次,程煜同淩雪嫣從城中歸來,及至秦溪山下,一路都是出奇的冷清。
總算到了程府,卻見門廳蕭條,大門緊閉,似是已停業數日。
這是怎麼了?程煜心下茫然,慌忙上前敲了幾下門。
許久,兩扇木門“吱嘎”一聲打開,露出一個門童的心不在焉的小臉來:“少俠,鑄劍門這幾日關門謝……”猛然反應過來時程煜,木然的小臉上頓時騰起幾分驚奇:“二,二公子,是您來了!”扭頭對另一個奴仆叫道:“二公子回來啦!快去通報一聲!”再次回頭時,臉上又換了一副諂媚的表情:“二公子,您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