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弟?真是你?”臨真茫然地望了他一眼,拚命磨著東西的手頓時停了下來,“方才,我看一個身影往伏魔殿那邊走,看著倒很像你。可喚了你好幾聲,你都不曾理我,我還以為認錯了人呢!”他蹙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煜,口中疑問略帶了些遲疑:“你……這麼晚了……去那……”
“哦!”程煜尷尬地笑了笑,信口胡謅道:“我……我有夢遊的毛病,方才……方才發現自己在那邊,也嚇傻了呢!嗬嗬!”他幹笑幾聲,心裏早就把純鈞狠狠罵了七八遍,晚上閑著沒事,附身帶著自己的身體亂跑什麼?這下可好!竟是不得不把自己說成是夢遊的怪人,一傳出去,自己恐怕更是聲名大噪了!
“師弟竟有這種毛病?”臨真甚是驚奇地望著他,眼中似是還帶了幾分同情,“這毛病可不大好,我聽沫華師叔說,夢遊之人大多靈魂分散,如若不盡早治療,時間久了是會患上瘋癲之症的……師弟還是盡早……”
“哈哈!”程煜撓頭苦笑了幾聲,心中卻暗罵道:你才瘋子呢!然而見臨真一臉正色,似乎並無諷刺之意,隻好扯開話題:“師兄這麼晚了,又為何會在這裏?”
“哦!”臨真微微一笑,攤開手掌,便見一個鏽跡斑斑的龍紋銅鐲子靜靜躺在他手心裏,在月色下放著暗淡的光華,“有人托我修複這個鐲子,可是師傅向來不允我們幫人修這種非法器之物,是故隻能夜晚來此……”說著,他便將鐲子遞與程煜,“其實,今晚即便是遇不到你,我這幾日也是要去找你的。你且幫我看看,這鐲子究竟是犯了什麼毛病?”
程煜接過那銅鐲,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細細看了看,發現那材質甚是粗鄙,根本就隻不過是農人家所藏的平凡之物罷了,便脫口道:“這東西大概不過是沾了太多水汽,去去鏽便好了!”
臨真搖頭笑了笑:“我本也是這麼想的,然而她卻不依,定說這東西並非凡物,要我在好好看看。”
“她?”程煜愣了一下,轉臉望了一眼臨真,隻見那少年眼神柔和,嘴角竟帶了幾分寵溺的笑意,便料定那女子定是臨真的心上人,忍不住打趣問道:“她是這鐲子的主人吧?長得漂不漂亮啊?”
臨真低了頭,黯然道:“在我眼裏,自然是漂亮的,隻可惜……”他歎了口氣,抬眼望了一眼雲中的圓月,低聲說了一句:“美人如花隔雲端……”
又是一個愛而不得之人,程煜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忽然想到白日裏撞見臨真同司徒天音一起,回憶起那女子冷若冰霜的一張俏臉,頓時大悟,難怪美人如花隔雲端,如若愛上那樣一個有著冰山麵容的女子,的確隻能是望洋興歎了。想到此處,不由得輕輕拍了拍臨真的肩膀,半調侃半規勸道:“沒事,師兄。紅顏自古多禍水,況且那美人……看起來又冷又凶的,即便是娶回家,怕也隻是禍害!”說到禍害之時,他腦海竟不知不覺閃現了小劍妖那張刁蠻的臉,不禁皺了皺眉,兀自歎了口氣。
沒想到,他一說完,臨真竟狠狠拍開他的手,冷冷道:“程師弟,你如何可以胡亂誹謗?她那樣溫柔平易的一個人……無論是誰娶到,都定會是百年修來的福分,如何是禍害了?”他低頭,黯然望了一眼程煜手中的銅鐲:“怕是我……是我太笨,配不上她……罷了!罷了!說這些做什麼,你再幫我仔細看看,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