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時你的表情非常痛苦，陷入了昏迷。然而在23:59時，你的表情突然就變了，變得輕鬆了，變得仿佛從來就沒有得過病一般的輕鬆。”
醫生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個外星人。
聶藍夾起一塊被切成一半的雞蛋，挑出蛋黃放進嘴中嚼了嚼，直到口水完全消化掉難咽的黃沫後，他才緩緩說道：
“說句心裏話，發生在我身上的是不可複製的奇跡。別說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是我知道了，你們也沒法去做什麼。”
“哦？”從青年的話語中，醫生聽出了一些東西，臉上的表情頓時驚喜起來。
不過仔細琢磨了對方的話語後，他冷靜下來，繼續試探地說道：“不一定的。我們是專業的醫生，在你看來也許沒什麼特殊意義的細節，對我們而言或許就是驚天的發現。你……可以說說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嗎？哪怕是透露一些你方便說的東西也可以。”
聶藍默默地又扒了兩口飯，細嚼慢咽吞下後，方才看著雪白的牆壁，緩緩說道：
“該說的，我媽應該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吧？”
醫生微微一愣，無奈地搖頭道：“你母親說的……太簡略了。她隻說你做了個夢，在夢裏得到了救治……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高科技社會，你總不能讓我往那些玄幻描述的那樣來揣測吧？
“雖然我也喜歡諸侯戲烽火、膩貓他們的，但我很清楚現實和虛幻的區別。從裏能學到的，也就是一種精神罷了。”
“現實和虛幻的區別麼？”
聶藍放下餐盤，嘴角忽然揚起了一絲笑容：“那麼多寫的，你怎麼就肯定沒有一個是真的按照自身經曆來寫的呢？咱們國家十四億人口，世界七十億人口，七十億的可能性，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際遇，你能說你了解每個人？”
麵對這聽起來頗有道理的反問，醫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駁。因為從概率論的角度來看，對方說的那種可能性雖然小，但沒有人敢能說它的概率就絕對是百分之零。
因為無論是誰，都不會對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有了解。
“……照你的意思，難不成你也獲得了裏那些主角一樣的際遇？”醫生看著這個在他看來有些中二的病人，似笑非笑地問道。
聶藍看了對方一眼，從對方眼中解讀出了一種譏諷的意思。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我目前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其他的等我能夠出院了，可以考慮跟你們說。”
說完這話，聶藍直接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躺倒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
醫生看著聶藍這副模樣，沉默了許久，終究是無奈起身，走到床頭邊端起還有一半剩菜剩飯的餐盤，瞥了床上閉目的青年一眼，說道：
“一次性能做一百五十多個俯臥撐，這不是一個孱弱的普通高中生能夠完成的量。我相信你身上確實有奇跡，但是我不明白你的奇跡從何處、以各種方式降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