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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對這兩位新科狀元很是信任啊。”程福為坐在書桌邊的沉思的皇帝奉茶。
“奴才擔心,皇上您這麼做,魏丞相他會不會……”
“一定會。”皇帝牽牽嘴角,抿了一口茶,“可是,再這樣下去不行了。朕必須做出行動。現在就已經封了國公,給了種種特權,然後呢?再封侯爵,賜世襲。祖製有定,非皇族不可封王。已經沒有什麼好封賞的了,等到無可封賞的時候,那就……”
“皇上,會怎樣?”程福有些擔心。
“那就我們之中,一個什麼都沒有,另一個坐在朕現在的位置上。”
“皇上!”
“別擔心。也許不一定會變成那樣。但是朕要以防萬一。朕能夠登基繼承皇位,太後和朕自己的力量並不是那麼關鍵,那些扶助的大臣功不可沒。魏列夫他在關鍵時候選擇了朕這邊,起了很大作用,省了不少麻煩。但是,不能因為這樣,朕就要全聽他們的。是時候,做一些變化了。”最後一句,像是對自己的。
“陛下,魏丞相求見。”一個太監進來通報。
“噢,來的還真及時。這邊才走那邊就來了,不愧是兩朝元老!宣!”
紫蟒袍,厚官靴,五十多歲的當朝丞相一等國公魏列夫踱著方步走進禦書房。長白臉,三縷長須,連走路的腳印都帶著威嚴。不慌不忙的走到皇帝正麵,才拜倒:“老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老愛卿,快請平身。愛卿身體可好些了嗎?”皇帝臉上露出十分的關切,“朕還盼望愛卿早些康健,回朝輔佐朕啊。”那表情誠懇的很。
“是。有勞陛下掛心,臣已經覺得好多了,便趕緊前來拜見陛下。”
“來人,給魏丞相看座。丞相病體初愈,還應好生將養才是。實不相瞞啊,老愛卿,您這一病三個月,朕可是忙得一塌糊塗。還是有愛卿在,朕才放心啊。”
“陛下年少有為,臣等有目共睹,深感欣慰。陛下在這三個月裏,開恩科,納賢才,處事機敏、果斷。臣等無不敬佩於心。看來,老臣是時候歸隱山間,告老還鄉了。”魏列夫不緊不慢的道,不知是真心還是隨意。
“老愛卿快別這麼,朕還需要丞相您的指點,您可別撒手不管啊。”皇帝麵帶微笑,揮揮手讓人敬茶。
“陛下親自開科取士,這屆學子可謂是真的子門生了。陛下已經可以搜羅人才、治理下了。聽陛下今連夜召見了兩位狀元公,不知是否合陛下的意?”
“噢,朕啊,還真是等不得了。急著想看看新狀元。對了,這兩位狀元可是一表人才啊,朕在想要不要給瑞雲公主招個駙馬。”瑞雲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當今的皇太後隻有這兩個孩子。兄妹相依,這位瑞雲公主的身份地位可是其他皇族不能相比的。
皇帝此話像是笑,不知是否真的有這心思。“陛下,”魏列夫加重了語氣,“聽武狀元是罪臣梁興之子。”
“梁興?就是當初大戰雁門關,以一當十的那位老將軍吧?聽後來自盡了,家人流放邊關,可不知是為了什麼?那時朕還年幼,記不清了。”皇上的語氣很平淡。
“陛下,梁興是因為裏通外國,涉嫌叛逆的大罪才……”
“噢,這樣啊。這麼多年了,不怪朕記不清了。不過並沒有定罪是吧?梁狀元和朕年紀差不多,那個時候也還是孩子吧。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應該任人為才。最近突厥內部動作很大,他們的老汗王死了,幾個兒子兄弟的,不知還會有什麼亂子。丞相要多加注意。朕也明白愛卿的意思,對這些新入仕的官員們多加留意。”
“陛下聖明。老臣會多加留意的。時候不早了,陛下還請注意龍體,早些休息。老臣告退。”
“丞相是國家重臣也要保重。請去休息吧。對了,讓太醫明去府上看一看吧。”皇帝殷勤得就像是嫡親的晚輩。
“老臣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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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剛剛老丞相要告老,您怎麼不順水推舟啊?”程福為皇帝添茶。
“傻子,那是在試探朕。不但不能順水推舟,還要千方百計的留,誠心誠意的留。實在不行還要賞呢。不過朕也給了他一些警示。隻要做的不過分,朕也不想撕開臉。保他安享晚年還是可以的。”
“父親,皇上的意思是?”守在外麵的兵部侍郎魏雁輝是魏列夫的兒子,將近而立之年,沉穩威嚴還遠不及他的父親。
“嗯……”魏列夫沒有話,獨自走向前。
“父親?”魏雁輝追上去,“您怎麼啦?”
“早就知道當今皇上與其他皇子不同,沒想到城府如此之深。”魏列夫隻了這一句就沒在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