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母雖然是眼瞎之婦,卻是兩個媳婦扶持在當中,這時見著親媳婦見問玉鞭龍,轉過來拉著玉鞭龍問長問短,玉鞭龍隻得回過神來,說些無事之語,這才領著婆媳回家,這一日,玉鞭龍關了書房,另準備了一間上等房屋給婆媳來住,她們收拾停當,便是布置晚飯,黃氏有九月生孕,隻怕是勞累不得,那黃母又是眼疾老人,更不應操勞廚務,隻得玉鞭龍自己下得廚房準備,那婆媳都在上等房屋裏說著話,過得些時辰,黃母要去幫著做飯,少不得黃氏陪隨著過來幫忙,那黃氏婆媳剛走到後院,隻看見那玉鞭龍放著什麼鳥,聽見到玉鞭龍說著什麼話,這隻得她給丈夫傳遞一封深情的書信;可是,春宵深寂,大雁都回去了,斷鴻過盡,傳書無人,此情此景,更添人愁緒。
玉鞭龍獨自心亂如麻,正是她躊躇不定,忽聽得外麵有位婦人吆喝幾聲,便從院牆上落下一個頭紮牛角巾的女子,她上前看了看三個婦人,問道:“這是李淵白的家嗎?”黃氏婆媳退到玉鞭龍身後,這才見著玉鞭龍好奇地問道:“姑娘是哪兒人?可不見得是此地中人?”
那女子朝著外麵的婦人叫了幾聲,這才轉過身來問玉鞭龍,可認得李淵白的家?“我不認得什麼李淵白,李慕白?要問人到外頭,你也問不問有人否?就翻入人家的牆頭,若不是見你一個大姑娘,我還真要報官當賊擒了去,現在你也問完了,我們也不與你糾纏,快些走吧!”玉鞭龍心想,這女子和那外麵的婦人雖然來曆不明,行為怪異,隻不過是現在丈夫行軍,東方神教尋上門來,心想也不便報官惹是生非了,讓她速些離去才好?正在想著,那女子便是朝著她們三人走了過來,玉鞭龍一手操起掃帚,便問道:“你想幹什麼?”那女子方一見玉鞭龍有些警覺著看著自己,生怕誤會了人家,便是回道:“我也沒有什麼惡意,隻不過是路不熟,人也尋不到,便來問一問附近的人家?至於我為何要翻牆頭而入,實有些苦衷?我也不便多明事由,我們還有人要找尋,有事要辦,可是我還想問一問,李家有幾戶,都在哪兒哪地?”
玉鞭龍一聽,心裏仍舊不放心地問道:“我們不知道,你還是走吧?”
正在四個女人愣著,那外麵的婦人飛躍起,入了院子,一看,卻是一個白發蒼白的老婦,她一見那女子便拉著說道:“不好了,外麵的東廠來了人,正在外麵搜著什麼?”那女子看了老婦一眼,這才沒有說搜查人犯等語,這兩個女人來曆不明,玉鞭龍也想到些事,隻是如何讓她們離開此院方是上策,玉鞭龍正在想著對策,可是那兩個女人一見外麵的動靜太雜,便是穿越出後院,便不見了蹤跡,而這時,門突然地被十幾個官服袍丁的撞開來,黃氏婆媳都不認得,可是玉鞭龍一看,他們都是東廠的帶刀侍衛。
為首的帶刀侍衛走上前來,一指著玉鞭龍問道:“剛才可見到兩個逃犯?”
玉鞭龍回道:“什麼樣的逃犯?我們不曾見到過。”
為首的帶刀侍衛笑道:“沒有,為什麼如此地無禮呢?”
玉鞭龍也笑道:“你們都是破門而入民宅,難道說你們看到我們在幫逃犯嗎?這樣出其不意的搜查人犯的方式,隻怕是我們擔驚受怕地也不敢得罪宮裏的人呢?”
叭地一聲,黃氏媳婦叫了起來,隻見著那為首的帶刀侍衛重重地一巴掌蓋在玉鞭龍的臉上,登時紅透一半的臉,玉鞭龍被這突如其來的出手拍出一掌,那帶刀侍衛站立不住,退後八步,“你?”為首的帶刀侍衛心想此人有些功夫,抽出刀來,發出寒光,他卻不想就此罷手而回,玉鞭龍嘴角上有一絲絲血流著,黃氏媳婦早嚇得全身抖擻不停,而黃母卻是不能看見,隻不過是她心裏一些明白,這些當官都是狼豺虎豹子,惹不得身,用手拉著玉鞭龍,說道:“幾位官爺?我們媳婦不懂事,請各官爺諒解,不與我們媳婦見識?”
為首的帶刀侍衛正想說什麼話,卻是外麵圍觀的鎮民越來越多,也不好多生事端,幾個隨從勸了幾句,這才順勢放下刀來,說道:“走。”這又對著三個女人和圍觀的鎮民的嚷嚷道,“現在順天府中逃出兩個人犯,誰想包庇佑罪的話,就要去東廠見你們的老祖宗?”
東廠的帶刀侍衛說完便走,身後的鎮民怨懟著,怒目著,也有接連呸呸的幾聲,玉鞭龍眼睛閃過寒光,她看了看半昏半死的黃氏媳婦和黃母,歎了口氣,而四周的鎮民卻議論不休,說道:“這剛趕走了虎豹,又來了野狼,這日子沒法過了?”“元朝未亡盡,新朝卻是橫威豎利,我們怎麼活下來?”“這剛趕走了胡虜達子,大好河山又回到我們手中,卻不想漢人也欺負漢人,這到底叫什麼世道,真得比地府還黑的世道?”“嘿,無論是哪個皇帝坐守江山,都是百姓受苦受難,天啊,要懲戒那些吃人的官吧?”玉鞭龍的眼睛又變得憂鬱了起來,她心想:這筆帳終歸要找你們來還?
突然黃氏媳婦叫著肚疼,這才引得鎮民散著開來,玉鞭龍和黃母卻是早早地準備起來熱水,她們心慌地將黃氏媳婦抬到了裏屋,看樣子這一次是早產了不成,“快去請個穩婆來……”黃母拉著媳婦兒說著,那玉鞭龍便是托付著隔壁的阿林嫂子去請穩婆,不一會兒,那穩婆來了,進得裏屋,隻不過是說這裏麵人多,就讓黃母出去等等,留下來玉鞭龍幫襯著,黃母和阿林嫂子都在外麵,那玉鞭龍進得裏屋子,那穩婆拉著玉鞭龍,關著房門一語不發,便是從懷中掏出一把剪刀來,玉鞭龍不明白穩婆拿剪刀做什麼,隻見那穩婆突然出其不意地拿剪刀刺來,那玉鞭龍退後三步,右手掌著那一剪刀,吃驚地叫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