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2)

說到要做普通人,這麼長的頭發好像也不太正常?

或許她也該把它給剪了,就怕她真的把它一刀兩斷了,親族裏的人見了會大驚小怪,她要脫離家業這件事已經在家族裏引起軒然大波,若真的把長發給剪了,老媽應該會受到更大的責難吧?

話說回來,她就不懂,雖然她是繼承了相同的血緣,但明明她就沒那個當靈媒的天分,要通靈她不會通靈,要靈視她不會靈視,要感應她不會感應,就連靠水晶墜子找東西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常常做不好。

真的唯二勉強還可以的就是看手相和塔羅牌,但後兩項通常就隻是話術好一點就能混過去,就連一般普通人都能做到。

身為靈媒神算家族的一員,她偏偏就是沒天分,練了大半輩子也就是個半吊子,家裏的長輩們何苦因為她不想繼承家業而為難老媽呢?

對著鏡子吐吐舌頭,她做了個鬼臉,把長辮子折了三折固定在腦後。

或許再過幾個月吧,都留了二十幾年了,也不差這幾個月。

她走出浴室,拿起另外半幅窗簾,踩上椅子把剩下的這一半也掛上杆子。

從這角度看出去,大街上早已車水馬龍,她所住的這條巷子倒還算安靜。

雖然位在鬧區,但這地方多的是酒吧,通常到了晚上才會熱鬧,白天就真的隻是小貓兩三隻。

上個月因為租約到期,她剛從巷尾的對麵搬到這處新的店麵,這裏比較靠近巷頭,比原先那邊好多了,隻是她沒想到會有上午日曬的問題。

這個月她忙著整理一樓店麵,一直沒空理二樓的住所,前陣子她都睡地上打地鋪,窗台夠高,睡地上不會被太陽曬,可昨天她訂的新床墊來了,才匆忙跑出去買了合適的窗簾回來掛,當時她還想說掛這一半應該就能撐到中午,方偷懶的先跑去睡覺,誰知道掛錯半邊,哪兒都遮了,就沒遮到床上。

那影像模糊的惡夢莫名又上心頭,讓她打了個冷顫。

討厭,她真不喜歡這種感覺。

擰著眉頭伸手摸了摸後頸,她歎了口氣,揮去那不安,換上衣裙,戴上長長的水晶項鏈,下樓開門做生意。

她的開店時間是從下午一點開始的。

在工作桌前磨蹭了幾個小時後,等她再回神把新做好的項鏈拿去櫥窗擺上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城市裏的這一區入了夜之後,便熱鬧非凡,街上的人比百貨公司櫥窗裏的假人打扮得還要花枝招展,當然追隨流行的人很多,但特立獨行的人也不少,在這個地方,就連過路的行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頭、一種風格。

全是黑皮衣的男人靠站在路邊的敞篷跑車旁抽煙,踩著超過三寸細跟金色高跟鞋的辣妹穿著紅色真絲迷你裙快步疾行而過,一位耳朵和嘴臉上打了十幾二十個洞,每個洞全套上小小的銀環,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家夥縮在一間PUB門口低頭猛按手上的最新款手機。一名看似文藝青年的女人,穿著設計師款的黑色長裙悠然晃了過去;另一位發長及肩,穿著真皮小背心,留著山羊胡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口袋中,走出一間咖啡店,忍不住多看了經過的女人一眼——

不需要拿出家傳絕學,她也知道那男人瞄的是那個穿迷你裙的辣妹,絕對不是那位年過三十的文青。

這念頭讓她忍不住揚起嘴角,但當對麵那家夥抬眼看來時,她連忙立刻將視線拉回字句手上的水晶項鏈,小心的把它掛到櫥窗中的展示架上。

她的店很小,展示的櫥窗寬度和店門一樣,店內的實際坪數隻有兩坪,若是扣掉那間小到不行的廁所之外,店裏頭除了能擺上一張工作桌及一個小小的玻璃展示櫃,和三張椅子,就放不下別的東西了,要是客人超過兩位,想要在店裏轉身拿還真是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