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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匆匆回房,滿懷希望的拿起手機檢查,結果隻看見上麵出現即將沒電的警告,然後又嘩了一聲。

她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幹脆直接按掉了電源,把它收回隨身的包包裏。

坐在床上,她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明天再去問林姐好了,手機時間顯示都一點五十分了,她要是現在去問,她和林姐今晚都別想再睡了。

沒再多想,她鑽回被窩裏,因為吃飽喝足,她幾乎是沾枕就再次睡著,隻是這一次,卻睡得十分不安穩。

窗外,風雨越來越大,隆隆雷聲由遠而近,刺眼電光陣陣不停。

她將整個人埋進被窩裏,雜亂的夢卻紛紛而來,混在一起,紅酒、斷崖、鮮血、倒吊的女人、倒塌的塔、爆炸的直升機、席卷而來的火焰——

半裸的男人、純藍的眼眸——

白色的蕾絲、滑過冰肌玉膚的淚——

銅製的門鎖後有一隻偷窺的眼睛——

她裸著雙足在冰冷的石板上行走,牆上古老的玻璃燈閃爍著,金發小女孩的油畫在流血淚,城堡裏的王座融化了,塔樓上的石龍活了起來,揚起惡魔的翅膀發出恐怖的吼叫聲,在走廊裏追逐著她。

她驚慌的往前跑,穿過長廊,跑進樓梯間,卻被那飛龍吐出的火焰灼傷,它揮舞著翅膀將她打到,她從樓梯上滾落,那有著赤紅眼眸的飛龍已經飛了下來,張開了堅硬的利爪,撕裂了她——

她害怕的尖叫了起來,猛的再次驚醒,滿身都是大汗。

可楠喘著氣,卻很快發現自己不在床上,她躺在地上,一張浸了某種液體地毯上,她能看見床就在她旁邊,在她眼前。

窗外仍有閃電不時照亮一室。

一開始,她以為她又因為做惡夢掉下床來,但那張床的床罩不時她房間的那一件,這張床罩是淺金色的,邊緣有著玫瑰的織錦。

在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房間,地毯的花色也不一樣。

不安和恐懼猛地擭住了她,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似乎握著一樣東西,她垂眼,舉起手,看見手裏握著一支純銀的玫瑰燭台,但燭台上沒有蠟燭,那純銀的燭信粗刺上,隻有鮮血一路蜿蜒往下,漫過台麵,染滿了她的手背。

她睜大了眼,直瞪著它,不敢動,無法呼吸,腦海裏一片空白、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無法思考,還以為是夢,還在夢中,但那血的觸感如此真實,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站了起來,但她真的站了起來,然後毛骨悚然的看見了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

馬可士.李維。

他死了,肥胖的身體穿著深棕色的真絲睡衣,胸口被人戳了一個大洞,洞口被鮮血染紅,流了滿床的血。

狂風在這時吹開了落地窗,風雨打了進來,揚起窗簾,驀地,一記閃電再次從天而降,照亮一室。

這一回,她清楚看見馬可士的模樣,他不止被插了心口,他簡直就是被當針包插過,他的雙眼被戳出了兩個窟窿,流出的鮮血幾乎浸濕整張大床。

一瞬間,世界扭曲了一下。

銀色的燭台從她手中掉落,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聲音,但那仍讓她低頭看去,隻看見自己站在血泊裏,她全身上下都染了血,而地毯上的水汽不隻是水,那是血,已經開始逐漸幹涸的血。

該死,她殺了他?不,不,她沒有殺他——

她喘著氣,渾身抖顫,茫然的看著眼前這驚怖的殺人現場,看著滿是鮮血的雙手嗬睡衣,臉上血色盡失。

或者她有?

她感覺到那可怕的恨意,而長輩們確實曾經警告過她們的體質很容易被靈魂附體,那是為什麼她們需要擁有堅強意誌力的原因,當靈媒是需要練習的,而她卻是個該死的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