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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再多看一眼,隻是奮力拔腿狂奔,衝過橋麵,她沒有停留在柏油路上,一等出了橋,她就鑽進了森林裏,她知道如果在馬路上,她是絕對跑不過那在身後追逐而來的瘋子。

所以她跑進了山林裏,氣喘籲籲的在暴風雨中狂奔,即便她雙腳被石子戳破了皮,手臉被樹枝刮出了傷,她也不敢停下來,甚至不敢回頭看。

事實上,不用回頭看她也感覺得到那恐怖的黑暗瘋狂。

她不能停下來,不能也不敢停下來。

她知道,停下來她就死定了。

她不斷的交替雙腳,在暴風雨中,拚了命的遠離那座在風雨中仿佛受詛咒的邪惡城堡——

怪物在暴風雨中追逐著她。

這一生,她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她在狂風暴雨中跌倒了又爬起來,跑沒幾步又再次跌倒,但她不敢停下來,那瘋子如影隨形,像是隨時就要抓到了她。

她看不見那惡魔,但她知道他就在那裏,她可以聽見那夾雜在風雨中的腳步聲,可以感覺到那被人緊盯在後的急迫感。

然後仿佛受到了那瘋狂惡魔的指使,一道閃電劈開了她身邊的樹,跟著閃電接二連三,近在眼前,將這狂亂的世界照得無不明亮,嚇得她無法動彈,淚水狂飆而出。

她停下來了。

當她意識到這件事時,那個怪物撲倒了她。

許多念頭閃過腦海,母親的勸告,自己的愚蠢和該死的倔強,但那麼多後悔的聲音裏,隻有一句最清楚——

她死定了!

她忍不住張嘴尖叫,奮力的以手腳反擊,但那怪物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抓住了她的手,壓住了她的腳,低聲警告。

“小吉普賽,別叫。”

那聲音極其冷靜,而且異常熟悉。

她渾身一震,抬起淚眼隻看見那壓在身上的男人,沒有穿著套頭的鬥篷,沒有抓住染血的斧頭,他渾身濕透,而且有一雙藍得像寶石的眼睛。

那雙眼映著她驚恐的表情,然後他抬起眼,看著那被閃電劈擊而起火燃燒的大樹,她跟著轉頭看去,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衝出了森林,跑到了一片空曠的草原上,被狂風吹得亂搖的草叢後,一柄斧頭在黑暗深處反射著火光,叫她心頭倏然一驚,狂跳。

他將頭壓得更低,整個貼在她耳邊,悄聲道。

“別動。”

不用他說,她也不敢動,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反射著火光的染血利斧在森林裏來回移動著,她身上的男人像死屍一樣壓著她,將她整個人壓在風雨飛草中,即便火星掉落到他手背上,他也沒動一下。

他與她一起,看著那個染血的斧頭來回,然後靠近,更靠近。

她無法將視線從那柄斧頭上移開,全身恐懼得冷汗直冒,她可以聽見風雨中,那人踩在濕潤泥土上的腳步聲,那被風吹得亂竄的火焰太亮了,雖然它同時也因風雨冒著濃煙,但她依然覺得那瘋子一定會看見自己,看見在草叢中的他與她,她幾乎忍不住想爬起來拚死逃走的衝動。

她想逃,想跑,不想留在原地等死。

但是,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她不能動,她動了隻會暴露兩人的行蹤,而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那表示那瘋子要是揮舞斧頭,他會比她先被砍到——

幾乎在這瞬間,她才了解為什麼他要將她撲倒,為什麼要這樣全麵性的以身體覆蓋住她全身上下;她淺色的衣裙太鮮明,但他不是,他全身上下都穿的暗如黑影,這男人完全遮住了她,而且將她撲倒在較低矮的地方。

她心頭一顫,將視線從那靠近的斧頭,拉到了他臉上,他仍看著那柄靠近的斧頭,神情專注警戒,俊美的臉龐沒有一絲恐懼,有的隻是無比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