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夏州城宋諜?伔?(1 / 3)

靺曷尚信環州大勝,誌得意滿。本欲將莊浪來羅二族人就地安置,以便擴充人馬。伺機奪取慶州,向渭州推進,建立更大的功勞。以便達到裂土分疆,獨霸一方的目的。想不到,李繼遷聽從張浦的建議,將二族人遷往平夏內地安置。並且反對他向南發展的意圖,以免過分刺激宋朝,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令其北上,監視鹽州,奪取夏州。

靺曷尚信接令後心中非常不愉快。休整之後,勉強聽命揮師北上。將環州移交給折八代等幾十個族長,由其率七萬散兵遊勇堅守。他陽奉陰違違反命令,將原定的用一萬人馬去佯攻鹽州,改變成用兩萬人馬,去佯攻鹽州。隻調動三萬人馬,悄悄地向夏州包圍過去。

夏州大夏天王宮裏,俗稱的銀鑾殿上,正在商議軍國大事。西平王趙保忠,一臉惶惑,卻故做鎮定,坐立不安。他右手坐著母親和舅舅及趙光嗣,左手坐著千玉仁雄同熟倉禮信。雜謀月和李繼雲死在安慶澤伏擊戰中,李克信年邁臥床不能理事,趙保忠隻有依靠眼前的幾個人了。這一刻,趙保忠是百感交加。屁股下的這把椅子,沒坐上時,隻覺得它尊貴威嚴,其它的什麼也感覺不到。

然而,一坐上,坐長了,趙保忠感覺到了,這把椅子實在是奇妙無窮。它有吸引力,有一種絕大的吸引力。一旦坐上了,那是寧死也不願意再離開它的。然而,不離開它,就要承受許許多多的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從被眾將校扶持到這把椅子上,到現在,前後也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仿佛比百年千年還要長,已經令他兩鬢斑白,霜雪蓋頂了。他剛年逾不惑,還沒有到知天命之年,就已然老態龍鍾了。他不知道,權力對霸主梟雄來講,是補藥,可對他這種庸才來說,卻是砒霜,致命的慢性毒藥。現在,這把椅子不僅僅是燙屁股,而且麵臨著能否坐牢的問題。

自從重返平夏地之後,趙保忠也算是殫精竭慮、使出渾身解數了。可無論如何也抑製不住李繼遷的成長壯大,怎麼也抵擋不住他日益增長的壓力。明爭暗鬥,襲擊暗殺,無所不用其極,可怎麼就鬥不過他李繼遷呢?好不容易暗算了一個來羅魏五,卻令李繼遷得到了環慶大部,真是得不償失。

現在,又一封神秘的信,擺到了他的桌麵上:李繼遷將於近日攻打夏州,望早做提防。這封信,與上一封,泄露張浦、莊浪鬼二、來羅魏五西行之秘密的那封信,同出一轍,是一個人的手筆。一接到這封信,趙保忠是驚恐交加,憤怒欲狂。他憤憤不平地想,咱是正宗,是平夏地天生的主人。你李繼遷算什麼?充其量不過是個旁支,占了平夏大部地區,應該知足了。現在又來奪我夏州,怎麼能這麼貪得無厭?連最後一塊立足之地都不給咱留?也太過分了!這還是一家人嗎?實在是太可惡了!想到這,他恨不能把李繼遷銼骨揚灰。在坐的傳閱過這封信後,趙保忠氣極敗壞道:“娘親、舅舅,還有你們幾位,信都看過了,有什麼想法和見解,都說說吧。”

趙保忠的母親和舅舅,出身妾婢賤民,本無見識。爭權奪利尚可,參軍理政是一無是處。當時東張西望,看著別人。趙光嗣卻眼觀鼻,鼻對口,口問心,老僧入定一般。

因此,趙保忠問過好半天,右手全無聲息。趙保忠憤怒莫名,不無悲哀地將目光投向千玉仁雄和熟倉禮信。這一刻,他是真後悔,後悔不該把雜謀月逼上死路。否則,她一定能給他出一個好主意。意識到這,趙保忠看千玉仁雄的目光,便顯得厭惡而仇恨,都是你出的主意,把我唯一的臂膀給斷送了。趙保忠的目光,令欲開口說話的千玉仁雄,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趙保忠眼光越過千玉仁雄,落在熟倉禮信身上,強自鎮靜,擺出禮賢下士的樣子笑著說道:“熟倉族長,你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聽聽。”

熟倉禮信來到夏州。秘密會晤趙光嗣後,得知靺曷尚信欲攻打夏州,意欲在夏州坐等靺曷尚信。便留在夏州。聽到趙保忠詢問,熟倉禮信嘿嘿笑道:“王爺,依咱來看,此信雖說的凶險,但一時還沒有什麼大礙。隻要糧草充足,夏州城短期內沒有大的凶險。”

趙保忠等人長出一口氣,老舅爺卻搶先發問:“熟倉族長,怎麼可以見得呢?”

趙光嗣無限厭惡地瞟了老舅爺一眼。趙保忠更是狠狠地瞪了舅舅一眼,心說,討主意你沒有,這時又有話了。可事情緊急也顧不上生氣,和顏悅色地對熟倉禮信道:“快說說,何以見得。”熟倉禮信撫須笑道:“據咱觀來,這封信,一定是出自靺曷尚信之手。靺曷尚信素懷大誌,一心想成為平夏王,怎肯久居人下?因此他……”趙保忠急了,打斷熟倉禮信的話,嚷嚷起來:“甚?他也想成為夏州之王?那爺朝哪擺?一個老十八就夠嗆了,他又跟著湊什麼熱鬧,嫌不夠亂還是怎麼著?他個山蔥野韭,憑甚稱王?”

熟倉禮信看趙保忠一眼,不易察覺地冷笑一下,續道:“王爺,別急嘛。別人稱王稱霸對王爺沒好處。靺曷尚信想稱王稱霸,對王爺卻有絕大好處。王爺想,他想稱王就得拆李繼遷的台,他拆李繼遷的台就等於是幫王爺的忙。因此咱斷定,他絕對不會全力攻打夏州。他給王爺寫這封信的意思,就是讓王爺提早防範,好讓他有借口,為拿不下夏州向李繼遷有所交待。”熟倉禮信摔打那封信一下,繼續說:“這信雖然是用左手寫的,也一定是靺曷尚信的手筆。兩封信同出一轍。上一封信,死了來羅魏五、傷了莊浪鬼二,使他一躍成為第一大軍主。這封信搞好了,李繼遷還得給他更大的兵權……”

趙保忠喜動顏色:“真能如此嗎?若果真如此,那可是祖宗有德,神明保佑。從今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熟倉禮信冷笑道:“那是自然。隻不過,王爺還不能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僅僅是靺曷尚信,他還奈何不了李繼遷。咱們還得同大宋攜手並肩,把李繼遷的爪牙斬斷拔掉,才能高枕無憂。”“李繼遷的爪牙?”趙保忠迷惑不解地望著熟倉禮信。熟倉禮信道:“王爺有所不知,李繼遷之所以戰必勝,行必果,是因為他有一夥出色的諜報,潛伏在汴京和各地。如果把他的這些爪牙斬斷,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耀武揚威了。”

趙保忠急切地問:“那你知道誰是他的諜報嗎?”熟倉禮信搖頭:“不知道。別說咱不知道,就連靺曷尚信都不知道,不然咱早就將這些摸清了。”趙保忠泄氣地道:“既然如此,還不等於沒說。”熟倉禮信躊躇滿誌道:“也不盡然。咱準備去同秦翰那個沒球的聯係,然後去東京,把李繼遷的爪牙挖出斬斷。想知道李繼遷的耳目都是誰,還得利用靺曷尚信。咱建議王爺先同他聯係上,然後你們假打著。咱過去見靺曷尚信,利用他去摸清李繼遷的耳目。然後聯絡秦翰,把李繼遷的耳目一網打盡。看他李繼遷還怎麼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