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偷天換日押衙赴東京(1 / 3)

李繼遷一聽這個要求,火上眉梢。這不是要抽他的脊梁骨嘛!當時怒目東南,厲聲道:“趙老爹,你欺人太甚!我李家自古以來,就不納質於人,何況咱的師長,豈能送你作賤,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張浦笑了,笑不可抑地說道:“王爺,何必如此。想來定是趙官家聽人所言,說王爺倚張浦為謀主。豈不知,王爺乃天縱奇才,有無張浦都能成就一番事業。他既然畏懼咱,咱就將計就計,去東京走一遭,摸摸中原的底……”

“不可!”李繼遷惶急地打斷張浦的話:“兄長乃咱的主心骨。趙老爹此舉,就是要斷咱的脊梁。避之不及,兄長怎麼能以身犯險?萬萬不可!兄長莫說了,咱不會同意!”

張浦待李繼遷說完,淡淡一笑,從容不迫地說道:“王爺,切莫急躁,聽咱一言。王爺無非怕咱遇險。在別人看來,東京無疑於龍潭虎穴,但在咱看來,卻如鬧市。不敢說來去自如,卻也有驚無險。咱去東京有如下好處:一可以順利達成協議,達到休養生息的目的;二可以順便摸摸宋趙的家底,為下一步大計,獵取第一手材料;三可以給趙官家造成一個大錯覺,他們以為,王爺離開咱就無所作為。王爺卻可以利用這個錯覺,在他們鬆馳之後,趁機收複失地,再立新功。此乃一舉三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李繼遷皺眉搖頭:“不成。太險惡了,萬一有失,後悔莫及!”張浦笑道:“不妨事。宋人誌大才疏,不敢奢望消滅王爺,隻想拆散咱跟王爺,抑製王爺而已。在他們想來,隻要咱離開王爺了,王爺也就無所作為。斷不會想到加害於我。即便是有心加害咱,他們也得等到消滅或擒拿住王爺之後。所以,隻要王爺這邊打得好,咱也就安全了。到最後,王爺有了大的作為後,他們定會以為前言不實,張浦乃廢物一個,再扔回給王爺。”

李繼遷有些心動,遲疑不決地說道:“話是這麼說。可咱怎麼能離得開兄長?前次兄長才離開幾天,咱就鑄成數年難補的大錯。”張浦笑道:“這正是咱離開的一大好處。若無前失,何來今得?早出能補救的小錯,為王爺敲了警鍾,是好事。否則,真到不可藥救之時再警覺,那才叫悔之晚矣!咱此去,還有一事。就是另建諜網,救出老夫人和夫人,將高巒兄弟安全撤回。宋人不知咱有飛鴿傳書,咱雖然離開王爺,卻是天涯咫尺,一應動靜計議,並不遲緩。咱在不在王爺身邊,對咱們而言,是一樣的。可對宋而言,卻要犯一個大受蒙蔽的錯誤。再有,咱此次前去,帶上花花,公開她契丹郡主的身份,令宋人不能不投鼠忌器。同時,令青狼帶上數十位高手,暗中相助,定會萬無一失!”

李繼遷聽到這,放下心來。當機立斷道:“既如此說,就辛苦兄長了!”張浦笑道:“咱此一去,不能令王爺立下萬世之功,也能使王爺得三分天下。王爺就靜侯佳音吧!”

李繼遷離座趨前跪倒,慷慨激昂地說道:“咱替蕃人和西北胡漢,謝兄長大德!”

張浦赴東京,帶貢馬四百匹,駱駝二百峰,其它貢品若幹。駱駝都是好駱駝,馬卻不是那麼回事了。一百匹白馬,如漫天的梨花飛舞;一百匹紅馬,似一地燃燒的晚霞;一百匹黃馬,若遍野的麥浪黃花;一百匹黑馬,仿佛天邊翻滾的烏雲。美麗壯觀煞是好看,卻沒幾匹能上戰場的好馬。這批馬貢於宋,不但不能令其得到資助還得耗力飼養。這都是張浦之謀,阿旺的傑作。另外,還貢獻了許多鷹鶻鴿子獵犬,以迷惑其耳目。

張浦和貢品剛一上路,就有沿途官府,飛馬入京報喜。趙官家聞報歡喜,暗忖:“繼遷反叛十餘載,時叛時伏,今日終於服輸。僅是所貢之馬就顯示出誠意。真是難得!”當時傳旨:命沿途官府,妥善接送西使,隨時稟報行程。張浦距京還有一天路程,他又下旨:宰相以下在京官員,明日出城三十裏迎接。後日巳時,朕於宣德樓親自受降雲雲。

接到旨意,呂端呂蒙正寇準等人,免不了犯嘀咕:禮儀也太高了吧?又不是迎接得勝還朝的大將軍,至於嗎?但眼見皇上高興,誰也不願意觸黴頭。屆時,都出城迎接。

西夏神人張浦進京,驚動了沿途軍民。張浦進京的消息,象風一樣沿途吹去,直到東京,轟動了汴梁內外。在百姓的傳說中,張浦乃當今諸葛孔明,前知五百年後知八百載,宋軍的一應動靜,他端坐蕃城,就了如指掌。宋朝五路大軍征討,人沒出京,他那邊就算出來了;殺曹光實,無物遮蔽伏兵,他便向上天借來三尺黑雪……種種傳說不一而足,卻不知這是平夏軍為保護諜報人員,和飛鴿傳書的絕密,而施放的煙霧彈。現在神人降臨,豈能不一睹為快?城外百姓聞訊,都聚集到新鄭門,城內百姓,也傾巢出動觀看熱鬧。

一時間,新鄭門外數十裏,人如潮湧挨山塞海,接踵比肩腹背相貼,挨三頂五擠若蒸籠。一些輕薄子弟,專一朝女人堆裏擁擠,一些輕浮女子,樂得享受一番,隻是苦了心地端正的女子婆姨,和老弱病殘孺子小兒,被擠壓得哭爹叫娘,咒罵不絕。

頭日,張浦一行距離汴梁五十裏時,有內侍張崇貴,飛馬前來宣旨:明日上午,在距京城三十裏處,文武百官,在接官亭迎候。請西使早做準備。接到這道旨意,張浦頗為意外。又向前趕了十五裏路,於申時末刻,便趕緊安營紮寨,覓驛歇息。他得籌劃準備一下,才好應付第二天的場麵。歇下之後,張浦顧不上喝茶,忙進後堂,問千玉花花:“夫人,你的女工如何?”千玉花花一愣,嗔目赧笑:“阿哥取笑咱是吧?阿哥又不是不知道,咱就不會女工。”張浦也樂了,思忖道:“這真應了那句話:朝尼姑要孩子——急切間無處掏換。”夫妻相對一笑,花花反問:“何事用上女工了?阿哥的衣衫破了嗎?”

張浦搖頭笑道:“衣衫倒是沒破,隻是得繡兩麵旗幟。原沒想宋人會如此大張旗鼓。既然人家如此鋪張,咱也得湊個趣不是?”花花點頭道:“也是。不知要繡何旗幟?”張浦道:“繡一麵契丹如意郡主耶律承歡的大旗,再繡一麵大宋定難軍都押衙張浦的旗幟。”

千玉花花眼珠子一轉,已然明白夫君的意圖,笑道:“既如此說,阿哥就不用管了。咱張羅就是。咱蕃女不善女工不假,這可是到了大宋。哪個女子不會女工?咱這就去找店家娘子商議。哪裏還找不出個精致女工來。”張浦一揖道:“謝謝如意郡主!”花花笑嗔道:“阿哥休取笑!”張浦正色道:“拉大旗做虎皮,亦是兵法。”花花笑道:“承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