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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葫蘆眨了眨眼,思緒徐徐回朔,突地想起那淩厲的一劍,猛扯著衛凡。

“小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衛凡直瞅著她,眼眶殷紅。

“真的?”她笑逐顏開地說道。

“真是太好了……幸好我來得及擋下那一劍,我擋下……”她突地頓住,笑意僵在唇角,手緩緩地撫上心窩,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反倒是手心沾滿了彩沙,她目光怔然地落在手心上。

她收攏雙手,彩沙從指縫間不斷地掉落。

房內,寂靜無聲。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衛凡輕柔地包覆著她的手。

葫蘆若有所思,想笑,餘光卻瞥見有抹半透明的身影,以扭曲的姿態爬上床,那不全的五官模糊呐喊著,“衛氏夕顏,私逃地府,還不速速……”

“啊!”她嚇得尖叫,不住地往內牆退。

然而她的背才貼上內牆,牆麵立刻浮現一顆人頭,模糊喊著,“衛氏夕顏,私逃地府,還不速回……”

“不要!”她嚇得不知道該往何處躲,直到溫熱的懷抱將她圈住,就連潘急道和禦門也一並跳上床。

“你瞧見什麼了?”衛凡驚懼地問著,放眼四周,一切如常,不見任何奇異之物。

葫蘆緊抱著他,渾身顫抖不已。

“小爺,他們找到我了……”

衛凡立刻意會她口中的“他們”是誰,緊緊摟著她,橫眼看向四周怒喝,“全都給我滾!賓!”

潘急道和禦門就守在她的身側,不讓“他們”可以伺機接近。

然,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唯一能懂的是近乎令她崩潰的恐懼。

翌日,衛家貼出告示,要各方奇人術士進衛家一敘,甚至請教同行商賈可有聽聞特別的人士,不惜重金,千裏尋來。

刹那間,向來清靜的衛家門庭若市。

有不少術士為告示上的豐碩禮金而來,其中自然不乏些招搖撞騙的神棍,也有些是略曉天相之輩。

但不管法子靈不靈,衛凡照單全收,以可怕的速度揮霍著金錢,突然間,衛家前庭後院貼著各種符咒,掛滿各種法器,就連大內欽天監都應皇上之命前來。

“如何?”在帶欽天監探視過葫蘆之後,衛凡引對方到屋外輕問著。

“衛爺,在下還未曾見過如此不可思議的狀況。”欽天監也不含糊,直言道出。

“依你看,這些符咒法器……有用嗎?”

“衛爺,有些事難斷真偽,然這天地有佛法,而佛就在人心,信之有力,不信無靈,表相之物若無心,何來靈力?一切取決衛爺之心。”

這話說來中肯,但病急亂投醫的衛凡豈聽得進這番道理。

“大人,可有法子可以讓那些鬼差別找到她?”他隻想找到永絕後患的作法。

“尊夫人道那鬼魂索雲,喚的是衛氏夕顏……既是如此,衛爺何不請皇上替尊夫人重新取名?”

“有用嗎?”他雙眼一亮。

“何不盡人事聽天命?”欽天監輕歎一聲。

“這夕顏一名多薄命,夕開朝死,一夜芳魂,改個名也好。皇上是天子,藉由皇上的盛氣,也許有所幫助,而衛家北方為旺位,也許陽氣較盛,能教鬼魂退避。”

“我明白了,我馬上照辦。”正說完,房裏頭突地響起葫蘆的驚叫聲。

衛凡沒來得及理會欽天監,立刻衝進房裏,將蜷縮在被的她緊抱入懷。

“別怕別怕,我就在這兒。”他柔聲安撫,看向四周,卻怎麼也看不見教她恐懼不安之物。

“小爺……”葫蘆哭喊著。

“不哭。”他抹去她的淚,然淚水一沾上指卻化為沙,教他怔愣不已,僵硬地轉動視線,看著她一日比一日還透明的身形,教他確實地感受她正在消失之中,然而他卻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