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多吃點。”他甘脆把魚挪到女兒麵前,葫蘆沒好氣地橫睨他一眼。
衛玲瓏好笑地再把魚挪回到葫蘆的麵前。
“爹爹,葫蘆喜歡吃魚,可是不會去魚刺,每回吃魚總是把魚肉攪得糊糊的。”
“我會!”葫蘆二話不說地表示。
衛凡托腮橫睨,就見葫蘆拿起筷子,決定自力救濟,再也不冀望這沒心沒肺的男人。然,她每下筷,那魚肉總是沾著刺,為了挑刺,那魚肉一撥再撥,終於變成了魚泥……
“我喜歡吃魚泥!”她堅持道。
反正都是魚肉嘛,就算夾起一塊,含進嘴裏還不是嚼成了魚泥?
那理直氣壯的說詞,教衛凡的心重重一跳,懷疑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近來他的病症愈來愈嚴重了,老是覺得她和葫蘆相似極了……可怎麼可能?
他想要避開她,免得自己那失控的想法一再困擾自己,然而愈是要避開,心愈是與身體背道而馳——
“爹爹,你怎麼來了?!”衛玲瓏萬分驚喜地喊著。
衛凡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來到女兒的寢房,而他的眼竟是鎖著倚在床柱入睡的丫鬟婆子身上。
今天她把發盤起,落出她雪嫩的頸項,就連唇角都微微上揚著,有時光是看著她入睡的模樣,就覺得是種享受。光是這般看著,好似就會被她的笑意給感染。
“爹爹,你怎麼一直看著葫蘆?”
女兒的提醒教他猛地抽回視線,再抬腿往葫蘆的腳一勾,讓她的身形一偏,眼睜睜看著她驚醒,緊抓著床柱,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睡眼惺忪樣。
“發發發生什麼事了?”她驚嚇地看著四周。
“你好大的膽子,小姐還沒哄睡,你倒睡得香甜,要不要甘脆躺上床算了?”
衛凡皮笑肉不笑地嘲笑道。
葫蘆這下總算清醒幾分,呐呐道:“我沒有睡,隻是閉上眼而已。”隻是眼睛閉久了,就會不小心入睡。
“你有這好本事,恐怕下回就算張著眼也能入睡。”哼了聲,隨即舉步離開。
離開時,就連自個兒都不懂,明明在外辛苦得緊,甚至還有帳還未看完,為何他的雙腳會硬是違背意誌地朝這兒走來。
“什麼跟什麼。”葫蘆咕噥著。
臭小爺,除了會欺負她還會幹嘛。
心裏腹誹著,懷裏突地被一團軟綿之物撞上,教她險些撞上床柱。才剛抓穩那軟綿之物,便聽衛玲瓏喜笑道:“葫蘆,多虧有你,否則爹爹很少很少會在這時分來看我的。”
“嘎?”現在什麼時分了?她看向外頭,猜想應該很晚了,因為她很困了。
做爹的進房看女兒,看她有無踢被,順手整被,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爹爹向來不會在這時分看我,尤其是四月。”
“為什麼?”
“不知道。”衛玲瓏聳了聳肩,撒嬌地偎進她懷裏。
“可是我發現,有葫蘆在,爹爹就比較會在意我呢!”
“是這樣嗎?”為何這說法聽起來有些古怪?
彷佛他對玲瓏沒擱在心上,可是……有時同桌用膳,又可以發覺他對玲瓏痛愛有加,就連魚刺都幫玲瓏剔得一幹二淨,卻不幫她。
是說……他剛剛到底是來幹嘛的?
後來,葫蘆自行判斷,或許是他氣她這幾日沒給他送糕餅,所以才故意上門惡整她。於是,哄著玲瓏入睡之後,她自動自發地捧著剛出爐的鬆子糕到書房。
衛凡涼涼看她一眼,沒開口。
“鬆子糕和菊茶。”她學他淡漠,放下糕餅和荼就準備走人。
“我吃不了那麼多。”
他那把沉嗓在她身後響起,教她頓了下,回頭睨他。
“需要我幫忙?”
那問話教衛凡好氣又好笑。
“那真是麻煩你了。”
“你是主子嘛,奴婢又能說什麼?”說完還不忘嗬嗬虛應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