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常俯瞰著宇文煬,淡淡問著,“剛剛眾卿家說的,你可有什麼意見?”
宇文煬雖說有些走神,但是腦子裏可沒放空過,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人不在朝堂之上,但是一些事情可沒就這樣放開手,他對局勢仍了若指掌。
他直直的回望龍椅上的宇文常,胸有成竹、一字一句沉穩的回答。
“國之根本,以民生為主,然不管是哪一件事,都必須動用銀錢,而如今國庫空虛,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個回答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也不算是什麼驚豔的回答,就在宇文常也有點失望的時候,宇文煬卻跟著放下一句炮彈。
“故兒臣認為,該清查國庫內帳,整頓各倉各庫,遇貪贓枉法者,反補國庫之缺,更該嚴加懲處。”
一語出,眾人皆驚。
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瘋子,認為他傷的不是腿而是腦子了。
因為他這個主意擺明了就是要和所有朝臣作對,擺明了要行酷吏手段來逼殺官員以填充國庫。
所有人都不敢和他的眼神相對,全都在腦海裏浮出了一個想法——
失去儲君之位的大皇子瘋了!
“瘋不瘋自是那些手不幹淨的人的想法,但若是想要讓殿下您一次就爭回在皇
上麵前的位置,這般行險之法卻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一臉冷肅的方先生在宇文煬下朝後,就下了如此的評論。
宇文煬也冷著一張臉,想起那些驚恐的官員,忍不住冷笑,“先生不用多加解釋,自我和先生商量過並決定了這樣做後,我心中就沒有後悔。
“既然那些人不願讓我好好的上位,那我也不必顧慮著那些人的臉麵,況且經過了這些事,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要坐穩這個位置,甚至是以後……靠的不是那些立場左右搖擺的小人,而是父皇的意思和軍錢權三樣。”
無疑的,目前最能夠抓中父皇心思的,自然就是解決國庫空虛的問題了。
這事情會得罪人,那些兄弟或那些個幾品大員也沒人敢站出來,而他石破天驚的說了那樣的話,這差事自然也會落在他的身上。
不說別的,光這樣在父皇的心裏就已經先落了一個好印象在,這也是他要的。方先生撫須微笑,對於經過禍事後終於成長許多的宇文煬頗為滿意,“既然殿下明白,我也不多說了,我這就下去和其他人把可行的方案給寫出來,再給殿下過目。”
宇文煬點點頭,看著方先生出了書房,然後轉頭看向一邊站得直直的,眼神卻一片茫然的包小嵐,他緊繃了一早上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一般。
“就這樣站著也能夠出神?真不知道你這規矩是怎麼學的。”宇文煬忍不住調侃著,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自從昨兒個出了那事,今日他除了上朝不帶著她外,一回到景陽宮就要求她跟在他身邊辦事,就連那些提膳打水會離開他視線的事也不讓她去做了。
被調侃的包小嵐嘟了嘟嘴,還有些懵的應道:“不是,就是一早沒做點正經活計,感覺整個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呢!主子爺……奴婢隻是二等宮女,站在這也不會磨墨也不會拿書,還不如讓奴婢去外頭挑水劈柴的,都比在這裏……”
“嗯?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宇文煬冷著聲音問。
包小嵐抖了抖,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著,主子爺怎麼突然就變了臉,難道她主動想做點活還錯了不成?
她討好的朝他笑了笑,然後往後縮了縮身子,“主子爺,奴婢這不是閑不下來嗎?就想找點事情做。”
宇文煬看著她明明身子比別人圓,現下卻一縮一縮的,看起來像是兔子一樣的可愛。
他忍不住動手捏了捏她的臉,“你現在就陪在我身邊,不也算是一種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