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這十日,共收入內帳三萬五千兩黃金,六十八萬五千兩銀子,另有以物相抵的骨董書畫若幹,首飾若幹,等估出相應價值後便可入冊。”
宇文煬對於這樣一個數字並不覺得意外,這三四十年來,內帳不知道挪用了國庫多少年的稅收,對於隻收到這大約是四年總稅收的金額,他半點也不意外。
“行了,就這樣吧。先把這些都入冊登記了,然後封存,另外把那些沒來還錢的本子給我,我另外有用。”
宇文煬拿著那本帳冊,嘴角露出一個壞笑,眼底閃過的是眾人從未看過的邪佞,紛紛忍不住抖了抖。
這人突然露出這樣的笑容,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些個要倒楣了啊?!
倒楣的人很快就出現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宇文煬別的不說,就隻把帳冊往上頭一呈,宇文常一見到帳冊,眉頭不禁一皺,一翻開帳冊,就看見裏頭寫了一堆名字,包括借款的原因還有總金額等等。
宇文常本來還想忍著氣,等下朝之後再說,但是宇文煬既然把東西拿到這裏來,就不打算簡單放過上頭的人。
尤其是第一頁上的名字,幾乎都是站在早朝最前端的達官顯貴,宇文煬既然敢拿出來就不怕得罪了這些人。
接著他優雅的站了出來,那些人沒人敢對上他的眼,而他悠然的聲音散落在整個正元殿中。
“兒臣條列清查內帳,並設下期限,已有不少人主動還款,如今時限已到,卻還是有人遲遲不還且悶不吭聲,兒臣想著或許是下人說明不清,便將這帳冊帶到了正元殿上來,準備當著父皇的麵好好問問。”
說完,不管那些低著頭卻眉頭直抽的人是如何的臉色難看,他宛如吟詩般的二念著他早已爛熟於心的名字。
“古尚書,不知道您三年前為納小妾從內庫借走的一千兩銀子,這銀兩何時歸還?”
他一眼掃向正元殿裏站在前排的一個中年人,然後不管他不知是羞的還是氣得發紅的臉和顫抖的身軀,又將視線移到一旁去。
“還有柏成侯……三千兩……”
“符國公的兩千兩……”
一路念了將近十個人,幾乎正元殿上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尤其是那些個沒還帳的更是腳抖心也抖,就怕在這正元殿上丟人。
念了一陣子,就在宇文常以為他終於要結束了,誰知道宇文煬一轉頭就看向站在他對麵的宇文連,輕笑道:“三弟,你去年修園子還有養了幾個戲子也借了一萬兩,若是手頭緊,哥哥我也可以相幫的。”
嗬,這可是重頭好戲呢!是他特意留下來讓所有人欣賞這場“兄弟情深”的大戲!
宇文常剛剛聽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還有所費不貲的銀兩就已經一肚子火,現在一聽連宇文連欠的帳也是那麼上不了台麵的理由,讓他更是一把火怒上心頭,直接把帳冊摔在地上,準準的落在了宇文連的腳邊。
文武百官瞬間全都跪了下來,宇文常快步從龍椅上走下,滿臉的怒氣,尤其是走過宇文連身邊的時候,低聲恨罵一句“孽子”,更是讓整個正元殿悄然無聲。
宇文煬彎腰恭送宇文常離去,然後走到宇文連的麵前,用一種愜意的語氣淡淡說著。“那我就在戶部大堂等著各位大人把帳及早給結清了,否則這還錢事小,丟臉事大,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無人回答,但是那許多帶著憤恨的眼神,尤其是正爬起身的宇文連更是咬著牙恨恨的瞪著他,連最基本的表麵工夫都不裝了。
“你好得很!宇文煬!”
宇文煬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平靜的回望著他,“我的確是好得很,隻不過看起來你是一點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