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抓住飛虎爪的長索,手臂青筋凸起用力拉扯,確認牢固後,順著繩索快速爬上樹幹。
“速度!”說完他將繩索拋下,麵無表情朝著山上而去。
前路並不輕鬆,懸崖峭壁上,稍不慎便有跌落的風險,累了隻能拉著小樹休息片刻。
正常趕路一個半辰的路程,陳言一眾人足足前行了大半天,才在日落時分到達半山腰。
得益於前日那場雨水,半山腰幾處流出了一條條溪流,常平軍大部分還能苟延殘喘堅持著。
也正因為被那場雨淋濕,傷重的兵患當天便發起了高燒,如今已有許多士兵沒了生機,隻剩下一具具逐漸發臭的屍體。
陳良看到援軍,高大的漢子淚眼婆娑,哭得不成樣子。
“想想回去如何跟公子交代吧!”陳言盯著他無情道。
陳良神情一僵,幾日的煎熬,已做好被處罰的準備,擦幹眼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能救將士性命,末將甘願受罰。”
“陸將軍可在?”
陳言問出這話便有了心理準備,遲遲不見人影,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不然他到這都有一會了,早有人去通知陸梵,畢竟他代表著公子。
“至前日被困後,龐興被擒,將軍率領眾將士預突圍……”
陳言聞言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反問道:“所以追其原因還是你們輕敵,被敵人反包圍截殺,結果不光突圍沒有成功,反而被俘虜了?”
陳良聽到這話,羞愧地低下了頭。
當時情況實在太複雜,他們原本以為可以輕鬆突破敵人的防線,沒想到被對方竟然堵住前後路。
要不是後來那些陷阱阻攔,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率領剩餘將士衝上去。
“目前剩餘將士情況如何?先想辦法出去,再來營救陸將軍。”
盡管已有心理準備,聽到將士死傷人數高達三四千,陳言差點沒站穩。
這支軍隊,可全是公子的心血,如此大的犧牲,他知道後不知會如何大發雷霆。
看著奄奄一息的士兵,陳言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十分沉重,但還是果斷地下令:“將輕傷的將士清點出來,天亮先轉移他們出去治療,至於重傷的…”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悲痛。
一名士兵拖著斷腿在地上爬行,其傷口已經發炎膿腫,散發出一股惡臭,滿臉絕望地望著倆人,眼神中充滿了求生的渴望,嘴裏喃喃自語:“救...救救我們......”
微弱的聲音伴隨著沙啞,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陳良默默地注視著這名士兵,目光所及之處,還有很多這樣的傷員,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他背過身抬手捂臉,肩膀顫抖不停,待平複一會才狠下心接話,“重傷的將士們,我會盡力讓他們體麵地離去。”
陳言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抬手拍了拍陳良肩膀,親手將自己的兵送走,知道他下這個決定很難。
沒辦法,目前援軍有限,他隻能盡最大努力將能存活的士兵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