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會沒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賭贏了。

“最好是,千萬別再有下回。”齊千裏一臉疲憊。

“那可不是我能作主的呀。”但是為了心愛的人,他會努力不再有下次。

終於,要帶著她回家了。

終於,可以不再讓她淚流滿麵。

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有人在耳邊低喃著。

“都已經整整一日夜了,她還不醒,這也未免太不尋常了。”

“大夫都說了,她鬱結成病,根本就是你的問題,誰教你不把話給說清楚。”

她的眉心跳了下,想張眼卻有如千斤重。

“我在賭,賭的是自己,可沒打算連她也賭進去。”

“橫豎就是讓她好生靜養,別再讓她大悲大怒。”

“我知道。”

“還有,你下回再有任何計劃,得先知會她一聲,要知道那兩天對她簡直是天大的折磨,可偏偏我什麼也不能說。”想起自己也是共犯,慕君賢就覺得愧對染梅。“可怕的是,咱們隻得等皇上歸來,皇上不回京,咱們都嚇出一身冷汗。”

染梅驀地張開眼,瞪著站在床畔的兩個男人。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已經永除後患,從此以後……染梅?”

慕君賢聽見弟弟的抽氣聲,往下一看,就見染梅目光冷厲,感覺上,她好像……“四弟,我鋪子裏還有事,先走了。”

“大哥,有天大的事我會要開陽扛,你……”千萬別在這當頭離開他,因為染梅的眼神好可怕。

“四弟,話不是這麼說的,個人造業個人擔,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慕君賢苦口婆心地勸,順便把他推到染梅床畔,一副任由她動用私刑。

豈料,染梅隻是冷冷地道:“難怪,我老是覺得哪裏奇怪,為何我擔心得要死,大哥卻還能逗著君憐玩,難怪四爺莫名其妙地把我囚在歡喜樓,全都是因為你們早有脫身之道!可我卻像個傻子一樣,快哭瞎了眼……”

“別氣,你別氣,大夫說了你的身子骨不好,此刻不宜再大怒大悲,我打大哥給你看。”慕君澤非常沒義氣地將慕君賢抓回,準備拿他當肉靶子。

“你有沒有人性?我是你大哥。”弟弟打哥哥,不怕天打雷劈嗎?

“大哥,擋一下,現在可是非常時刻。”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

“要聊天,全都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們兩個!”

“好好好,你別氣別氣。”

慕君澤立刻扯著慕君賢逃之夭夭,一到門外,便立刻決定!“把君憐找來,染梅再氣也不會遷怒君憐,她現在是發不得火,得趕緊找個人給她消火才成。”

“你呀,想不到竟是懼內呀。”慕君賢搖頭歎氣。

慕君澤涼涼地道:“總比個懼夫的好吧。”

“你說什麼?!”

“我說你怕開……”

“吵死了!”

房內傳出一陣怒吼,兩人二話不說地拔腿就跑,並找來麼妹當說客,心想一夜過去,將會風平浪靜,海闊天空。

豈料——

“你四嫂去書肆?”慕君澤一早進房,沒見到染梅,隻見慕君憐坐在案前習字。

“四哥,你跟四嫂說,我不要再寫字了,我已經寫了一個時辰,我好可憐……她說我要是再替你說話,便要夫子派更多的功課給我。”慕君憐真是欲哭無淚,她何其無辜啊。

慕君澤沒想到這把怒火竟會燒到妹子身上,不舍地揉了揉她的頭。“好了,別寫了,我找你四嫂說情去。”

“嗯。”

慕君澤想不透染梅趕去書肆做什麼,一出大門,正巧瞧見大哥正欲搭馬車外出,他立刻攔下,找他一道上書肆,慕君賢再不願意也得點頭。

然而一到書肆後院,一股燒焦味和物體砸碎聲,教兩人加快腳步,一衝到綺麗齋,就見滿屋子收藏竟被她丟進鐵盆子裏燒著,而那些雕品則是一座座地被她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