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因為看到亭玉的樣子,覺得害怕,也不敢接近她,我不會勉強,府裏多的是人伺候,還是照樣交給她們。”更何況他也不曾期望她能辦得到。
“你隻要替我照顧好謙兒就夠了。”
“相公,我沒有說不敢接近小姑……”芝恩心頭連顫了幾下,覺得自己的意思被他誤解,嚐試著解釋。
他不想多談。“好了,睡吧!”
芝恩覺得委屈,隻能脫下繡花鞋,躺在鋪著繡有鴛鴦等吉祥圖案的大紅喜床內側,兩眼盯著帳頂看,努力不讓淚水從眼角滑下來。
待雲景琛吹熄燭火,也跟著爬上床。
“相公不要生氣,”她伸出小手揪住雲景琛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乞求,不希望有任何誤會橫亙在兩人之間。
“我承認是真的嚇到了,但是並沒有討厭小姑的意思,一定要相信我。”
聞言,雲景琛靜默下來,為了保護小妹,不願再見她受到一絲傷害,自己確實有些反應過度,那也全是因為連親人都嫌棄了,又如何能期望一個剛嫁進雲家的外人願意接受小妹?
“我相信你就是了……”說著,他便翻身覆在身邊的嬌小身子,索討身為丈夫應該享有的權益,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他是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或者隻是隨口敷衍?芝恩很想再問個清楚,但又怕惹相公不高興,心頭真的好亂好亂,也根本沒有心情,但又不能拒絕求歡,隻能閉緊眼皮,等待完事。
直到身上的男人翻到另一側,芝恩已經淚流滿麵,卻不是因為交合的疼痛,而是覺得好無助。
兩人明明已經是夫妻,彼此之間卻像是隔了一道高牆,不僅看不透對方的心,更別說是觸碰到了。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相公喜歡自己,而且願意了解她?
想到在娘家時,還有福嬸可以傾訴心情,隨時給她擁抱和溫暖,可是在雲家,卻一個人也沒有,都得要靠自己。
芝恩知道不能埋怨任何人,這是她選擇要走的路,隻能勉勵自己更加努力,總有一天,會讓相公完全接納,真正地把她當做妻子看待。
她非要做到不可……
想著、想著,芝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她再度睜開雙眼,已經是第二天的卯時,原本躺在身畔的男人也不在了。
“二奶奶醒了?”堇芳端著洗臉水,推門進來。
“醒了、醒了。”芝恩正忙著把衫褲穿回去,連忙應聲,免得讓別人以為她還在賴床。“相公……我是說二爺呢?”
堇芳將洗臉水放在架上。“二爺寅時便出門了,約莫兩天就會回來。”
“出門了?”她不禁愣了愣,心想這種事總該跟自己說一聲,而不是從婢女口中得知。“上哪兒去?!”
“二爺沒有交代,奴婢也不清楚。”堇芳捧了一套嫣紅色襖裙過來,先伺候主子穿上。
“隻有吩咐奴婢,二奶奶對雲家還不熟,別到處亂跑。”
芝恩臉蛋上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輕扯了下唇角。“我知道了。”
除了待在這座院落,還能去哪兒呢?看來相公真當她隻是個年輕又不懂事的小丫頭來管教,並不是平起平坐的妻子。
梳洗之後,她也沒有胃口,隻吃了兩口飯菜就吃不下了。
今天外頭的天氣很好,芝恩便在院落裏頭隨意走動,想要熟悉一下環境,於是先上了二樓,其中最大的一間廂房就是書房,由於徽商是官儒賈三位一體,最重視的就是儒家思想,好比她爹隻要賦閑在家,同樣也是關在書房裏,其他廂房大多都卻是閑置不用。
接著她又下樓,打開東、西廂房,裏頭擺放了幾張桌椅、字畫和一些珍貴古董,也打掃得一塵不染,問了身邊的堇芳,由於相公之前尚未娶妻,也無侍發,更無子女,所以大多都是用來招待客人。